当夜,莫天悚和衣而卧,做好一切准备,小心戒备一个晚上,都没有任何动静,暗笑自己小题大做,东流要报复也该去找莫桃。他发现狄远山的房间一夜都亮着灯,似乎也在戒备,心里甚是奇怪。
起床后照例在院子中练习一遍烈煌剑法,刚练完,狄远山就打开房门走过来,将银簪子递给他。莫天悚一愣,看着狄远山都带上一个黑眼眶了,感动地问:“远山,你昨夜一夜没睡,就是做这个簪子?”簪子上多出一个手指粗细的银环衔在龙嘴中,丝线就编在银环上。
狄远山愕然道:“少爷,你怎么知道?难道你也是一夜没睡?可一点也看不出来。”
莫天悚笑笑道:“我习惯了,夜里经常都睡不着。远山,我看你精神不太好,吃完饭去补一觉。我会交代柳妈他们别打扰你。”原来莫天悚开始练习九幽剑法的内功心法以后,睡眠就变得很少,一夜睡两个时辰必定恢复精力,偶尔一夜不睡,也不觉得困倦。
狄远山道:“我随便去吃点东西就去睡觉,正好可以躲着小姐。她早上说不定又会来。”
莫天悚好笑地问:“小姐到底把你怎么着了?让你如此害怕她?”
狄远山指着银簪子,岔开道:“少爷,簪子上的这个银环是可以取下来的。丝线很细,不容易拿稳,你发射的时候可将银环套在手指是,就容易多了。还有,银环上的丝线是我随便缠上去的,解开很费时间。少爷会天罗结,这方面一定比我在行,就偏劳你自己重新缠一遍这些丝线。”
莫天悚点头道:“我知道了。远山,我觉得你好像不大对劲。小姐真的给你带来这么大的困扰?那我一会儿就去说说小姐。”
狄远山心虚地道:“我没什么不对劲啊。少爷也别去找小姐。小姐就是贪玩儿,其他也没什么。”
莫天悚摇头道:“丝线在手上缠两圈就很牢固,根本用不着再做一个银环出来。其实你用银环不如用一个中空的银球,把丝线装在球里面,没有一点破绽。你平时的心思很巧,要不是神思恍惚,不会连这都想不到吧?昨天你和小姐去什么地方了?你到底有什么事情,告诉我,我帮你解决掉。”
狄远山急道:“看少爷想到什么地方去了。我昨天就是被小姐拉着去看了看新来的那个甄娘。少爷,你不觉得这个甄娘很古怪吗?我们山庄又不缺丫头,随便找个理由把她赶走得了。”
莫天悚摇头道:“甄娘是跟着庄主回来的,我要是去说什么,庄主肯定会不高兴的。一个女人,能翻多大的浪?由她去好了。”拿着银簪子兴致勃勃地回房间了。
莫天悚的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也真的没有将甄娘放在心上,看狄远山缠在银环上的丝线的确是没有章法,回去自己重新缠过,只需要轻轻一抖,竟能放出全部丝线。然后吃饭学习练武,不觉又到夜晚,并没有去看一眼古怪的甄娘,只是听小丫头议论,甄娘用一天的时间,把幽煌山庄的每一个地方都仔细扫了一遍,连他住的院落也没有放过。
狄远山关着房门一直睡了一天,直到晚上莫天悚回来才起床。莫天悚很担心他,吃过饭就去他的房间闲聊,问了好几遍,狄远山就是不肯说有什么事情,莫天悚也只得算了。
回房照例练习完内功后,他又和衣倒在床上,拉过被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的。由于昨夜没有睡觉,今夜他很快就进入梦乡。
四更天的时候,一个轻烟般的黑影跃进幽煌山庄,如入无人之境地在幽煌山庄中窜高伏低,不片刻便来到莫桃房间的房顶上,轻轻掀开两匹瓦,朝黑漆漆的房间中看一眼,从怀中模出一团东西丢下去,冷笑一声,又小心地将瓦片盖好,然后跳下房子,穿花园中的小路朝莫天悚的院子掠去。
他刚刚才走,莫桃房间对面的偏房的房顶上忽然又站起一个黑影,随手飞出一块石头,重重地砸在莫桃的房门上。房间中立刻传来莫桃的怒吼声:“谁!”接着房间中的灯亮起来,穿得整整齐齐的莫桃打开房门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条死蛇,大声叫道“来人啊!”
偏房中的丫头小厮都被他这一声给惊动了,纷纷披上衣服出来查看。莫桃将死蛇丢在院子当中,指挥若定地吩咐道:“兰香,你去请八风先生和崔管家过来。其他人都穿上衣服,点起灯笼,找两面铜锣出来敲,动静越大越好。我倒要看看是谁半夜三更不睡觉,鬼鬼祟祟地弄条蛇在我房间中。”
偏房上的黑影一惊,趁着人没有注意房顶的时候,急忙溜了。刚跑不远,就听见莫桃的院子中传来震天的响声,却绝对不是铜锣,而是敲击铜盆的声响。原来莫桃平时没有准备,一时片刻也找不着铜锣,只好用铜盆滥竽充数。好在敲击铜盆的声音也并不难听,而且莫桃只要声音大,并不在乎好听不好听。
到底是小孩子!黑影忍不住好笑,回头一看,兰香已经穿好衣服,提着灯笼出门了。急忙躲进附近的一间房子中,几下子脱去外面的夜行黑衣,迎着兰香跑过去,大声问:“兰香,庄主那里出什么事情了?什么东西敲得这样响?”却是管家崔寿。
兰香以为崔寿是被铜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