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少疏深深叹息,拔下发髻中的那根雕刻成宝剑形状的黑色玉簪,插在莫天悚的发髻上,缓缓道:“这根玉簪虽然不值钱,却是爹最喜欢的东西,今后就送给你了。暗礁是一个负责保护我们的杀手组织。曹先生是训练那些杀手的人。十多年前,我和曹先生都还是飞翼宫的人。那时候曹先生是飞翼宫的一名侍卫长。我是典狱执事,也就是掌管监狱的人。因为曹先生是你母亲的表哥,我们的关系一直很好。”
莫天悚完全听不懂父亲的话,忍不住问:“那曹先生不就是我的表舅?爹,为什么我从来也没有听你提过?飞翼宫又是什么?”
莫少疏没有回答,接着道:“那一年,曹先生在执行一个任务的时候出了一个大纰漏,宫主很生气,亲自下令将曹先生关起来,预备要等解决完那个纰漏就处决他。你母亲很着急,就求我想办法救曹先生。
“我本来是不敢的,可那时候你母亲才刚刚怀上你,一着急,人就瘦了一圈。我心中一软,终于找了一个机会,救出曹先生,带着你母亲,收拾起我家传的幽煌剑和一些细软,一起逃出飞翼宫。
“飞翼宫不肯罢休,派出大批人马追杀我们。我们一路逃亡,好不容易才摆脱追兵,来到这里隐居。你是在逃亡的途中出生的。只可惜你娘因为产后体虚,加上舟车劳顿,担惊受怕,还没有等你满月就撒手人寰。临终前拜托曹先生照顾我们父子。
“曹先生一诺千金,我们这些年多亏他在暗中照顾,才能过得这么平静,衣食无缺。但是这种平静的日子就快结束了。曹先生已经查明,那天带走莫桃的就是飞翼宫的人。悚儿,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和曹先生的渊源,今后一定要听你表舅的话。”
莫天悚觉得今夜父亲的话非常奇怪,不仅没有解开他心中的疑团,反而让他的疑问更多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答应了。
莫少疏又拿起书桌上的一叠写满字迹的纸递给莫天悚:“你回房去吧。立刻把这些都好好看看,明天早上到我房间中来,我要问你。”
莫天悚离开书房就看见柳氏还没有休息,正在一边等他。莫天悚皱眉道:“柳妈,我不是让你自己先回去睡觉吗?”
柳氏道:“哪有主子没休息,我们下人倒先睡觉的道理。”提着灯笼和莫天悚一起回到房间中,放下灯笼,点燃蜡烛,又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倒了一杯茶递给莫天悚,才关切地问:“天悚,这么晚了,你爹叫你什么事情?有没有为难你?”
莫天悚把拿叠纸放在桌子上,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摇摇头道:“爹只是让我见了见曹先生,然后让我仔细看看纸上的东西。”
柳氏不识字,并不去看桌子上的纸写些什么,只是奇怪地问:“庄主这些天一个人关在书房中,就是写了这些给你看啊?那你明天可得仔细看看。曹先生是什么时候来我们幽煌山庄的,怎么没有听人提起来?”
莫天悚点点头,坐下开始翻看:“我傍晚的时候睡够了,现在睡不着。再说爹明天要问的,我也必须现在就看。柳妈,你在孤云庄住过一段时间,知不知道曹先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柳氏见莫天悚不睡,她也不去睡觉,絮絮叨叨地道:“要说曹先生,那可是一个厉害的人,脾气比你爹可大多了。庄主从来也不打我们下人,可孤云庄上下人只要是犯了一丁点的错都要挨板子的。因为我是拿着庄主的荐书过去的,他对我还算是客气,只是要我帮忙做一些针线,从来也不为难。那些和我在一起的老妈子就没我幸运,稍微不对,就要受罚。有一次,周嫂不过是把一件夜行衣上的扣襻挽得大了一些,就挨了一顿板子,三天都没能起床。”边说边找出两根蜡烛点燃放在桌子上,自己拿过针线活也坐在桌子旁边,边做针线边陪着莫天悚。莫天悚从小就是穿她做的衣服,穿不惯其他人做的衣服。她离开以后,莫天悚好些衣服都小了,还舍不得丢。柳氏甚是心疼,这次回来一安顿好就在给莫天悚赶工做新衣服。
莫天悚道:“那曹先生是做什么的?”
柳氏摇头,压低声音,神秘地道:“哟,这我可就不知道了。我在那里的时候,只在缝纫房负责做衣服,住在孤云庄的下院,平时也难得看见曹先生。不过我听上院的小厮说,曹先生是专门杀人的,训练出十八魅影杀手去帮他杀人。”
这和刚才父亲说的一样,不由得莫天悚不信。想起父亲要他以后都听这样一个人的话,他不禁打了一个寒战,也不敢再多问,埋头专心的看那叠子纸上的字。
这几十页纸上写的并不是武功秘籍,而是幽煌山庄的一些琐事,依次记载了山庄中所有下人和佃户的情况,第一个就是管家崔寿。字迹比他开始看过的幽煌剑法潦草很多,好些字还是少了一些笔画的错字。莫天悚看得又费力又没趣,但他怕父亲明天询问,还是一点也不敢马虎。
山庄的事情原本莫天悚本来知道得并不多,只是这里两天崔寿每天都会来向他请示,他虽然没有意见,也比从前多知道一些,越看这几十页纸却是越觉得疑惑。例如纸上第一个记载的崔寿,说他忠诚,可信赖。这一点因为莫天悚和山庄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