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是自己人,所以才会询问如此私人的问题。
饭厅里菜是早在桌子上放好了,山珍海味放满一桌子,色香味俱全。皇上坐下就好笑地问:“这都是你做的?你若欺君,朕是要把你抓起来砍头的!”
莫天悚赔笑替皇上斟酒:“万岁爷英明,这些都是臣的厨子做的!刚才万岁只说要臣做菜,可没说全部的菜都要臣来做,因此臣只做了一道压轴的菜。那道菜最后才能上呢!”
皇上失笑,用筷子点着莫天悚道:“你的这张嘴啊!说真的,你上次那一桌子菜真满好吃的。你看什么时候海边能完全平静下来,可以让朕放心大胆去海边吃海鲜。”
莫天悚微笑道:“万岁爷是不是觉得奇怪,有桃子在海边帮罗天,为何罗天依然不能平定倭寇?万岁爷还记得前年我离开的时候,曾经和万岁爷说过,不能让罗天去海边。”
皇上皱眉道:“你是说过此话,不过朕也还记得你同样说过,若让莫桃去海边,谁当主帅都无所谓。”
莫天悚点头道:“臣是说过这样的话,但臣可没说桃子一去海边就能平定倭寇。圣上也要给桃子一点时间嘛!”
皇上不悦地放下筷子道:“喂,莫天悚,你别和朕扣字眼好不好?海州府大捷你怎么说?为何你一去海州府,就可以平定广东倭患?难道你非得要朕下旨,恭请你去主持平定倭寇才痛快?”
莫天悚失笑道:“瞧大哥说到哪里去了?小弟要是有一点点这样的意思,就让小弟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小弟也给大哥说一句肺腑之言,当初小弟没尊圣旨偷去海州府,踢开冯兴淳,大哥都没有降罪,小弟是非常感激的。皇上知遇之隆,无出此右!”
皇上悻悻地道:“那你为何自己一个人跑去扬州,而不留下帮助罗天?是不是你始终记着和罗天的私仇?天悚,在这方面,你可比不上罗天和莫桃!”
莫天悚道:“小弟若真和记罗天的仇,今天也不会进京了!小弟曾经给大哥说过,我这人私心重,在我的眼里,生意是自己的,江山是大哥的,有桃子帮忙罗天就够了!”
皇上怒道:“别叫大哥!你不是朕的兄弟!朕的江山要是出问题,你的铺子一个也别想留下来!你好歹是岁禄两千石的骥睿伯,难道只吃俸禄不办事?朕回去就下旨,革掉你的爵位!连狄凤飞荫的五品都禁卫一起革掉!”
莫天悚很无辜地道:“臣以为圣上不愿意臣插手朝政呢!其实臣和罗大人早成好友,不然也不会进京替他说好话了!若圣上能听进去臣的建议,臣保证所有倭寇两三年可平!若平不了,别说是区区爵位商铺,圣上要臣的头,臣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皇上一愣,才发现他又被莫天悚绕进去,不过他今夜心情真的很好,忍不住笑了:“你啊,有话就是不肯直接说!这次又想要什么条件,先说来听听!”
莫天悚笑一笑,轻声道:“刚才臣说不能让罗大人去海边,并不是臣对圣上或者罗大人不满意,而是由于从前臣向圣上提过的几个原因,罗大人去海边,必然导致目前的结果。”
皇上没好气地道:“可是你提议范书培去海边,同样也没能清除倭寇啊!而且你帮罗天要的‘文职五品以下,武职四品以下,都可以参究、拿问乃至以军法从事’,朕也同意了,把整个闽浙悉数交给罗天和莫桃处理,为何倭寇还是不能平定?”
莫天悚道:“这是因为圣上给罗大人的权力还不够大,至少没有给范书培的权力大。皇上想啊,福建有汪直,浙江有许海,猖獗疯狂。各省抚臣都只能管本省,只能看着却不能去救援。若能设一总督,联属节制。一省贼至,总督变可调近省之兵,或击其首,或邀其尾,或掎其左,或角其右。有难则合制之,难已则散而归之,无借兵之苦,无萃食之忧。《语》曰:分指之十弹,不如合掌之一击。此分合利病之说也。”
从前罗天也是这样说。皇上不是不知道合的好处,但把这样大的权力给一个人,却绝对不是他所愿意的事情,当初同意范书培做总督就很勉强,皱眉道:“你是说朕该像对待范书培那样对待罗天,把广东、福建、浙江都给他?可是前有范书培总督各省,为何不见功勋?”
莫天悚淡淡道:“原因无他,怯也!范大人没真正打过仗,人还未去,心先怯了,调畋州、东兰、那地、南丹、归顺、思恩、东莞等各处客兵云集海边。这些客兵良莠不齐,又与当地屯兵不和,时有争斗,内耗不断,焉能取胜!因此罗大人第一步就是遣散客兵。”
皇上冷然道:“可成花也是客兵,依然有海州府大捷!且罗天用的沙鸿翊就不是客兵吗?你这样说,岂非自相矛盾?朕看罗天无非是想把兵权抓在自己手里。从前范书培调来的客兵不受他控制,他才要遣散的!”
莫天悚苦笑拱手道:“圣上不愧是圣上,一针见血,圣明啊!罗大人其实是没办法!就像臣从前说的那样,他是文官,武将怎么可能听他的?臣只举一个小例子,圣上就能明白罗大人的处境。罗大人招福船以资海防。台州海门是黄岩之外障,留有福船十四艘防守。然浙江海道汤时哲接令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