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贪得如此明显!杭大人以为呢?”
杭诚道:“下官不很了解云南布政使,往年也没有特别关注过云南的账目,可今年因为云南春季赈灾,故而特别留心云南的情况。年底云南的账目刚刚到,下官就曾经就调来看过,然后才发给下面的人审核。今早下面的人把账给下官过目时,下官非常惊讶,此账和下官开始看过的出入极大。”
莫天悚问:“大人查过这本账册是怎么回事没有?”
杭诚摇头:“三爷你看,账册没有丝毫涂改的迹象,印章也很清晰。这是利用空白文册新填写的,云南来报账的计吏必然脱不了干系。若要调查还是很容易的。可账册造假,计吏自己是首当其冲必然获罪,由他来造假又显然不合逻辑。拿到这本账册后,下官仔细审核过,不仅仅是粮食,其他地方也存在很多问题,不过没粮食明显而已。账册出错的情况时有发生,错得如此明显的还真是少见。下官相信,这个错误仅仅是想引起下官的重视,加以追查而已。”
莫天悚迟疑道:“你们户部内部的情况我不是很了解,账册上有布政司的大印,到京城以后才重新填写有这可能吗?照大人的推测,除云南报账的计吏以外,还有什么人和此事有关联,真追查下去,最后能查出什么样的情况?”
杭诚解释道:“每年各地报户部收支账目,都是县报州,州报府,府报布政司,布政司报户部。户部一项项审核,相符才能结项。不符便要重造新册,加盖原衙门的印章才有效。各布政司到京城往来路途遥远,计吏大都带有盖好大印的空白文册,以备不时之需。三爷知道,钱粮在运输过程中必有损耗,发运数字和户部接收时的数字大部分是不符合的。计吏便可以利用空印文书在京城就地填写实际的钱粮数字。因此一个数字有错误的账册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按照一般的处理方式,遇见这样的情况不过是将账册发回,调查核实而已。若非下官开始看过云南账册,根本不会放在心上。下官猜想,这个账册就是想户部调查云南,特别是云南圭州的情况。至于具体能查出什么事情,就不是下官此刻能妄加推测的了。下官只是猜测事情和三爷有关联,因此冒昧相邀。”
莫天悚拱手道:“多谢多谢!想来大人也听说了,东南沿海三省,只有广东抗倭有些许成就。若圭州成璋出事,势必牵连成花将军。即便不牵连,也会影响军心。此事还请大人多多费心,先不要打草惊蛇,将事情拖上一拖。”
杭诚点头道:“下官也是这个意思,因此没有打扰云南计吏。三爷果然是名不虚传,如此下官就放心了!”接下来他说话痛快许多,将账册中的各项错误一一指出。
莫天悚骇然,原来这些错误的数字都是在要害地方,并非瞎编胡造,方方面面都有涉及,显然是一个很了解云南情况的人编造的。若所有错误都查实的话,二公子就别指望家里还能有活人。即便是他立刻派人去云南通知二公子将错误改正弥补,那也是一项浩大的工程,必然闹得整个云南都鸡犬不宁。就算是什么也查不出来,这日子可也不好过。这次要不是有杭诚,死了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可是谁和二公子有如此大的仇恨呢?
杭诚显然很是谨慎,说完账册的情况后,又告诉莫天悚几个人名,都是能接触到云南账册的人员,然后就要告辞。
莫天悚感激得很,拱手道:“事情完了之后,我会让猫儿眼登门拜谢,此刻就不多说了!”
杭诚怫然不悦:“杭诚是仰慕二爷丹心报国,也是感激狄姑娘妙手回春,若贪图区区财物,就不会冒险来找三爷了!不管这账册是什么人造的,都对云南的情况了如指掌,估计一个小小的计吏还没胆量直接去诬告自己的顶头上司,三爷要小心才是。三爷放心,下官从来就没见过三爷的面,回去就慢慢纠贪肃吏。以后玉姑若来找三爷,三爷不要像今天这样磨蹭才是。”
莫天悚更加感激,点头答应。自己也不好到门口相送,好在玉姑一直在注意雅间情况,看见杭诚出来就主动过来,一直将杭诚送回家里。倒像是杭诚特意来找她的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