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和莫天悚起冲突,只好跟着罗天一起来到义盛丰。张宇沐还在忙碌,果然是把所有的账目都清理出来。
罗天把账本递给莫桃,翻开道:“不久前朝廷才给义盛丰拨过一笔款子,付过一部分欠账后,这笔银子还剩下七万三千四百二十九两五钱六豪。”显得很不好意思地笑一笑,轻声道,“你知道我没什么钱,这七万两银子就算是你们付给我的好不好?白天我让人拿回我家里去了。”
莫桃又惊又疑:“你说七万两银子你就把义盛丰卖了?不对,这七万两本来也是你的!”
罗天摇头道:“不是七万两,是一百万两。汇泰那七十万两我还没有还,另外还有大约三十多万两的债务。义盛丰给三爷以后,债务自然也给三爷了。”
一百万两也还是非常便宜。莫桃死盯着罗天,总是想不明白。
罗天依然笑眯眯的,见莫桃没接账本,便把账本放在桌子上,又亲热地拉着莫桃道:“桃子,要不我们出去把机器和工人也清点一下?”
莫桃更懵,牵线木偶一样跟着罗天来到外面。
时间已经很晚了,义盛丰却还热闹得很。文功林和他的手下都很兴奋,一见莫桃就兴高采烈地围上来。以张宇沐为首的张家人却显得很忙碌,都在收拾东西。一切竟然像是真的一样。莫桃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罗天不由分说,拉着莫桃一一清点。莫桃稀里糊涂的不清楚义盛丰的事情,但文功林等人可是一句也没放过罗天的话,丝毫毛病也没找出来。罗天交代完毕后又把所有的文书房契都塞给莫桃,独自走了。
文功林等人大声欢呼,莫桃的感觉却一点也不好,只想该回去和莫天悚商量一下。把文书房契先交给文功林保管,急急忙忙回到莫府。
莫天悚在书房一边处理最近耽搁的公事,一边等莫桃。见莫桃好好的回来松一口长气,埋怨道:“你去道元那里就去道元那里,为何又跟罗天跑了?说说,罗天又骗你什么了?”
莫桃疲惫地坐下来,头疼地苦笑道:“罗天把义盛丰还给我了!现在所有的文书房契都在文功林手里。天悚,你说罗天是什么意思?”
莫天悚目瞪口呆看着莫桃,半天才吐出一口长气,颓然道:“高明,真高明!他妈的实在是太高明了!”说着激动起来,站起来,挥舞手臂大声吼道,“龟儿子以为这样我就没办法了?哼,老子倭寇要打,义盛丰要拿回来,可也绝对要把龟儿子的尚书给撸了,让龟儿子下半辈子都去三玄岛上去喝海风!”
莫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叫道:“天悚,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罗天白白丢掉义盛丰,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
莫天悚气急败坏道:“什么叫白白丢掉义盛丰?他是抓不住义盛丰,与其被我上门去逼债,到不如做个姿态出来,一箭四雕,扭转劣势。义盛丰这时候我还不能要,桃子,你明天一早就再去找罗天一趟,把义盛丰还给他!”
莫桃更是糊涂,嚷道:“怎么个一箭四雕,你说清楚一点好不好?罗天还说他进京以后上朝都没出声,没去皇上面前告密。也许我们根本就误解他了!”
莫天悚“砰”地重重坐下,没好气道:“只有你才那样好哄!罗天骗你还少了,你居然还去上当!有范书培和夏锦韶在,用得着罗天亲自出马去告密吗?现在这样多好,既把我们卖了,还不损他的侠名。你还总把他当好人!我看你是忘记当初在云南,罗天出卖倪可的事情了!”
冲锋陷阵对莫桃来说不是难事,他最烦的就是这些乱七八糟的钩心斗角,更担心莫天悚总是这样容易激动会出问题,低头没出声。
过片刻,莫天悚已经平静很多,轻声道:“我知道不怪你。你不很了解局势,罗天又太高明。不过你日后可得注意一点,尽量少和罗天接触。”
莫桃迟疑问:“天悚,我走后,谷大哥又和你说了什么?”
莫天悚摇头道:“不是谷大哥,是历勇公公出来传旨,让倪可写信叫我和你一起进京。历勇公公没想到我们已经在京城,私下告诉我一些事情。范书培的确是把你在海州府的事情告诉万岁爷。哼,罗天行事素来周密,从前我怎么找他都找不着,你在海州府的消息若不是他有意泄露,夏锦韶如何能知道?你看看,他这一手多漂亮,是夏锦韶去告的密,中乙一点也说不着他!
“这还是次要的。最头疼的是范书培知道你在海州府以后,对‘罄竹’起疑心了,把‘罄竹’的事情也告诉万岁爷了。万岁爷已经知道是‘罄竹’要救项重,救项重出狱将更为艰难。抗倭也将没有我们插手的份。”
莫桃苦笑道:“这就是你说的一箭四雕的第一雕?”
莫天悚点点头,接着道:“万岁爷也对倭寇头疼得很,我估计他听过范书培的密报后,已经意识到有夏锦韶和罗天互相指责,内耗太大,海边的倭寇不可能清。翩然他们若能把沙鸿翊真找回来,重新启用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当初是我们把沙鸿翊踢开的,目前还没人知道翩然他们离京的目的,罗天的心目中一定另有抗倭人选,只不知道是谁。因此这一雕我们已握有少许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