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厨子的事情其实丫头去说就可以,倪可不过是想躲着莫天悚。愁眉不展地在花园里随意转一圈,很怕莫霜飞会冲撞莫天悚,悄悄也来到琼华楼,正好看见被莫桃赶出房间的那几个丫头。一问情况,担忧得很,急忙又赶回正房。意外地听见莫天悚在弹琴。
倪可知道莫天悚琴弹得不好,也不是很喜欢弹琴,就猜出莫天悚一定很伤心,便觉得是自己没管教好女儿,不禁气愤,掉头又来到琼华楼,狠狠训斥莫霜飞一顿。莫霜飞不敢顶嘴,眼泪汪汪的。莫桃急忙劝解,细问缘由。文家除莫天悚以外,倪可只和莫桃接触得最多,在她心目中莫桃一直就是可以信赖的大哥,终于说出她去找玉姑的原因。
莫霜飞的仇父情绪由来已久。细君公主早已经在西域战乱中“遇害”,京城住的仅仅是倪可。尽管很少人见过金枝玉叶的公主,但也不是说就没有人认识公主,所以最开始连皇上都无法反对倪跟莫桃去九龙镇住。后来事情渐渐淡去,倪可进京后皇上就不肯再放她离开。倪可也一直深居简出,没事尽量不出门。大户人家的小姐原本就缺少玩伴,莫霜飞就更是孤独,连一个能走动的亲戚也没有,母亲就是她的一切。
倪可虽然从来没喧诸于口,但内心深处还是很仇视以莫天悚身份住在莫府的孟道元。以至于孟道元不愿意大家见面尴尬,不久之后听从曹横的指派,主动避去巴相。不明究竟的莫霜飞也在心里仇视起“莫天悚”来。除母亲以外,整天和莫霜飞在一起的就是一些丫鬟仆妇。这些人也不清楚倪可何以从来不和前面的“莫天悚”亲近,看见梅翩然也住在前面,便想当然的认为这是“莫天悚”讨小的原因。这观点自然也被莫霜飞接受。
忽然有一天,母亲介绍一个鬼鬼祟祟的叔叔给莫霜飞认识;再忽然一天,叔叔又变成爹爹。而爹爹又的确是先娶小再进京。莫霜飞既鄙视又不能接受。
倪可把礼防看得很重,从前她的确是不反对莫天悚和梅翩然,此刻她却很怕莫天悚和梅翩然又走到一起,看见莫天悚和梅翩然接触多了就担心,又见莫天悚总私下去找玉姑,便以为莫天悚是对玉姑有意思,只是顾忌她才没明说。她反对莫天悚去找梅翩然,可又不希望莫天悚认为她是在嫉妒,思忖让玉姑进门怎么也比梅翩然回来强,便去找玉姑表明心迹,有意撮合两人。
玉姑啼笑皆非,只是莫天悚一再嘱咐,项重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她也不好说出其中因由。后来莫天悚起疑去问玉姑。玉姑却也不好意思和莫天悚直说倪可的心意。
莫天悚匆忙离京后,倪可惊讶地发现田慧突然和梅翩然走得近了。试探田慧几次,都被田慧支吾过去。紧接着北冥进京,田慧把所有的事情都丢给何戌同和谷正中料理,自己和北冥、梅翩然一起离开京城,也没说是去哪里。
梅翩然救项重原本也仅仅是一个赌气的行为,在收到莫天悚的信以后,没有去找过中乙,救项重变成她不得不完成的任务。但是皇上的确是非常不想放项重,加上还得顾忌不能让人察觉此事和莫天悚有关联,当真是异常艰难。
一人计短,两人计长。梅翩然和田慧都是很聪明的人,两人商议后决定大撒网。一方面由柳青儿和玉姑加上何亦男分别出面,多去找几个人帮项重说情;另一方面也是另外寻找可以代替项重领兵出征抗倭的人。
倭患历时多年未清,不少武将都有惧倭情绪;加上从前历瑾、项重一干人先后因倭寇获罪,罗天和夏锦韶还在互相指责,使得海边的情况异常复杂,没人愿意去淌这浑水。梅翩然亲自出马,去穆府劝说两次穆津剑不果后,万般无奈也是想到沙鸿翊。
正好北冥眼看要过年了,又接到狄凤飞的噩耗,怕莫天悚走后田慧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来到京城。他和南无一样不赞成去打倭寇,思忖由沙鸿翊出马,莫桃总不至于又跟去军中,同样赞成项重的路既然走不通,可以试试沙鸿翊这条路。沙鸿翊和莫天悚严格说来还有点仇。北冥和田慧都不很放心梅翩然,干脆一起去找沙鸿翊。由于倪可和皇上特殊的关系,他们虽然没有瞒着何戌同和谷正中,却不肯把目的地告诉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