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想到,文玉卿一见这个灵牌就火了,扑过去抓起灵牌用衣袖用力去擦上面的字,抱着灵牌跪下来,呼天抢地哭道:“乖孙儿,都是阿婆对不起你啊!快拿笔墨来!”
文玉卿一路上都没哭过,上官真真和荷露顾不得自己伤心,一下子都慌了手脚,急忙来劝。林冰雁却道悲伤过度哭出来才好,反而让上官真真和荷露不要劝。整个灵堂乱成一团。文玉卿只是要笔墨。
春雷简直懵了,亲自把蘸满墨汁的毛笔递上。文玉卿用笔将狄凤飞的头衔抹去,只留下“狄凤飞之灵”几个字,才将灵牌放回去,老泪纵横大哭道:“平庸是福!就怪你阿婆不听你阿公的劝,报应啊报应!”又是一阵抽噎,喘息不及,眼看又要昏厥过去。好在林冰雁就在旁边,急忙救治。文玉卿一阵痛哭,众人十分担心,好说歹说才劝得她先去休息。
文玉卿的身体一直很好,终究是年纪老迈,感觉头晕目眩很不舒服,进房间就躺倒在床上。林冰雁本来要与她商议鹰飞改姓的事情,也不敢再提。匆匆煎好一副药,亲自服侍文玉卿喝下,又在旁边守着,一直等文玉卿睡熟了才离开。
回到灵堂的时候,原本在外面办事的凌辰已经得到消息赶回来,跪在上官真真面前请求责罚。上官真真方寸已乱,却也知道凌辰是莫天悚手下得力的大将,加上心地善良,只是要凌辰起来。凌辰不肯,她也不去搀扶,只是淌眼泪,再无一句话。
荷露原本最是爱哭,跟凌辰去西域两年后,倒把性格锻炼得比较坚强,又与凌辰交好,上前一步,硬把凌辰拉起来。凌辰起来以后和春雷一起说起报仇的情况。荷露尽管也恨乔大锦,还是吓得花容失色,觉得实在太过了!上官真真从前还有几分豪气,近些年深居简出,早把所有的火性都磨没了,听说已经死了几十个人也吓得够呛,反而把眼泪吓回去,傻傻的说不出话来。
春雷和她们接触得比较少,以为她们是不满意,又道:“二位夫人放心,三爷走的时候交代过,过年前一定要了结乔大锦。只是最近二夫人反对得紧,户部郎中正又正好在,事情闹得太大,皇上面前终究不好交代。等郎中正走了,我立刻亲自去监狱里把乔大锦做了,肯定不会让大少爷的血白流!”
林冰雁到的时候正好听见一个尾巴,又气又急,冲过来叫道:“够了!乔大锦有朝廷律法来惩治!”
春雷瞄林冰雁一眼,恭恭敬敬退在一边,不再出声。林冰雁是气都没法气,下定决心等莫天悚回来就好好说说莫天悚。凌辰看出林冰雁气色不对,轻声道:“二夫人,大夫人和三夫人远路而来,要不你带她们去休息,这里交给我和春雷。”
刚开始文玉卿不舒服,上官真真知道有林冰雁照应,也没跟进去。此刻却有点害怕,也很想问问具体情况,没用林冰雁多费唇舌,就跟着她一起来到后面。林冰雁屏退丫鬟,只剩下妯娌三人,又把情况说了说,最后道:“方大人已经判了乔大锦死刑,足以告慰凤飞在天之灵。桃子把天悚哄走,是不想血流成河。但是春雷和凌辰压根就不听我的。你们也帮我想想办法。”
上官真真和荷露的确是像莫桃估计的那样,尽管悲痛,却不赞成无节制地报复。上官真真还没从悲痛中恢复过来,什么主意也没有。荷露道:“天悚一贯孝顺,我看这事关键在阿妈的态度上。只要能说服阿妈,天悚服不服气都得听,凌辰和春雷自然也就罢手了。”
林冰雁叹息道:“可是阿妈也正痛心,谁去劝阿妈合适呢?”
荷露想了想:“我们去都不合适。听说方公子正在病中,始终没来过莫园。他与凤飞年纪相当,又是好友。若能说服方大人让方公子过来一趟,叫阿妈几声阿婆,比我们说什么都有用,日后天悚也不会再迁怒方大人。”
林冰雁愕然,张张嘴又想说鹰飞改姓一事,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更不好反对。莫天悚和莫桃走后,方其昌还没来过莫园。三人比较,林冰雁经常在外面行医,见外人的机会最多,说不得,只好她以看病为理由去方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