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翩然大怒道:“你就是小心眼!你想留下来看着我是不是……”
袁叔永大声叫道:“三爷,你怎么一直站在门口不进去?”梅翩然立刻不说了。
莫天悚回头悻悻地看袁叔永一眼。袁叔永丝毫不示弱,平静地和他对视。孟道元从屋子里出来,招呼道:“天悚,是你来了!进来坐!”然堵在门口不让路。莫天悚头疼,伸手不客气地将他扒拉开,挤进去。
梅翩然的气色很不好,半躺在床上。莫天悚在床边坐下,拉过梅翩然的手把脉,察觉她伤得并不很严重才放心,皱眉道:“张惜霎为何突然出手动武?还好她没出全力。”拿出一瓶伤药放在床头。
孟道元跟进来道:“她们打一半的时候翩然发出一大串暗夜破,张惜霎怕惊动中乙和无涯子,才停手的。罗天走的时候,曾经托中乙照顾内人。”
莫天悚抬头看看孟道元,又看看一直没出声的梅翩然,起身道:“既然没太大关系,我就告辞了!”走到门口,犹豫片刻又回头道,“如果房子不好找,你们多留两天也可以。”
梅翩然终于开口,冷冷地道:“不必了!”
莫天悚无语,快步走了。梅翩然的眼泪忽然止不住流下来。摘下终日带着的面纱去擦,露出美丽和丑陋混合的脸。
孟道元叹口气,迟疑道:“翩然,要不我们一起回听命谷吧!”
梅翩然大怒,气苦地大吼道:“要走你就自己走,别拉上我!张惜霎怀疑我和罗天,你怀疑我和天悚,天悚存心不理我!要不是为了飞翼宫,我怎么会和天悚弄成这样?你滚,一点用处也没有!飞翼宫姓孟,不姓梅,亏你还是一个大老爷们,为何不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你到什么时候也比不上天悚!”
孟道元沉默片刻,深深吸一口气,起身轻声道:“你歇着,我去找房子搬家。安顿好你们母子,我就自己回去。以后你和天悚做任何事情我都不干涉。”
莫天悚回到书房,见谷正中还没离开,不耐烦地挥手道:“你先回去,找文功林打听一下账簿丢了张惜霎有何反应,再去见见义盛丰的那些债主,把他们丢账簿的消息散播出去。其他的等我仔细看完账簿再告诉你下一步如何走。”
谷正中告辞出来。莫天悚抛开杂念,翻开账簿,立刻就沉浸其中。最近南北都不太平,朝廷订货比较多,一共拖欠义盛丰货款八十多万两。不过义盛丰的外债却有一百三十万两。义盛丰竟然在严重亏本!
莫天悚很奇怪,埋头在账簿中找原因,不久发现义盛丰最近一两年的废品率特别高,一半原料都是被浪费掉的。惊奇中又有些感动,文功林一定是在知道他回来的消息后,就开始有意的浪费行为。以罗天的精明,竟然没想办法改变这种情况,也实在令人费解。罗天平素最擅长收买人心,为何一直没能真正控制义盛丰?不是每个人都像文功林一样有家人在云南,义盛丰大部分工人不过是京城本地人,罗天无法收服文功林,对付一般工人也不行?更加用心在账本中寻找,很快找到原因。工作如此危险的义盛丰,工钱却一点也不高,人们能满意才怪!不知道罗天是着急还账,没有多于的银子给工钱,还是因他自己生活简朴,便不考虑别人的需要?情操一类阳春白雪的东西,不是每个人都能忍受的!唱高调一次两次能有用,最终人们需要的还是实惠!罗天不会是同样只和文功林唱高调,而没有实际处罚措施吧?忽然想起莫桃的话,“罗天肯定不愿意给人一个残忍的印象”。也无怪当年在云南,后来在太湖,罗天都没能完全控制西北联盟。人虽不少,但还是吃败仗。若让他带兵,恐怕真和莫桃说的那样同样会打败仗。
银子和刀子一直都是莫天悚的缺一不可的制胜法宝,看罗天似乎一样也没有,莫天悚有些不安起来,暂时忘记生意。海边局势复杂,成花刚愎自用,兵力也太少,且终究乃一妇人,威望不高,小打小闹可以,要想协调好几省关系,完全消灭倭寇是不大可能的。就算不为私仇,他也得尽快把项重弄出大牢。可是皇上显然是非常不喜欢他插手倭寇事宜,范书培的工作又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做通的。再说就算是范书培同意给项重说情,要皇上放项重出来也得一段时间。也许该去找找穆津剑帮忙?但让皇上知道,说不定本来该放项重反而不放了……莫天悚想得头疼,丢下账簿靠在椅子背上用手捶打额头。
倪可亲自端着一杯黄芽茶进来,诧异地问:“天悚,你不舒服?”将茶盏放在桌子上,伸手来摸莫天悚的额头。
莫天悚连忙摇头,拉住倪可的手,笑着道:“没有。我是有点心烦。倪可,我不是叫你别穿这些旧衣服了吗?我送你锦缎就是叫你穿的!知道吗,你穿月华锦特别漂亮!你看我也没空一直陪着你。别在屋子里闷坏了。打扮漂亮一点去串串门子,找你的那些姐妹们散散心。保证把京城所有的夫人小姐都比下去。”
倪可失笑啐道:“你怎么成天就注意这些?真不明白你的生意是怎么做的!你若是心里烦闷,我陪你去外面走走吧!”
莫天悚拍着桌子上一大堆的文书道:“看见没有,我是很想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