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阳的聚鑫又买机器又招收织工,冯掌柜更是总在聚鑫出没,还是引起双桥帮乔大锦的注意。听说莫天悚又回到成都,乔大锦立刻派人去聚鑫看情况。
冯掌柜下午看见好几个双桥帮的人在聚鑫门口出没,很是紧张,但又怕被莫天悚骂,悄悄找到何戌同。何戌同怕自己应付不下来,和春雷不很熟悉,北冥、田慧又和莫桃在一起,便去找凌辰,一起跑一趟华阳,到处看了看,还算平静,于是安排人轮流守夜后就回到成都,已经差不多快天亮了。凌辰完全没想到狄凤飞会带方熙屏去玩水。
莫桃只知道方熙屏体弱,是来养病的,还以为是寻常弱症,见方熙屏出汗也没太在意,更没告诉莫天悚。
第二天,凌辰到练武场等半天都没见狄凤飞的影子,还没太在意,以为是方熙屏和他同住,两人昨夜玩高兴耽搁了。但此风不可助长,于是找过去。狄凤飞的小厮守在门口,看见凌辰一个过来拦着,另一个一溜烟跑进去。凌辰大疑,拨开小厮闯进去,狄凤飞又慌慌张张从里面跑出来拦住凌辰,直道歉说是自己起来晚了,这就去练武场。
凌辰越觉古怪,到房里一看,却是方熙屏又病了,咳得腰都直不起来。可他昨夜的确是玩兴奋了,很害怕被送回去,让狄凤飞帮他隐瞒。凌辰大惊,若被方其昌知道儿子来莫园的第二天就咳嗽,不把他接回去才怪!嘱咐下人不许出去说,急急忙忙来找莫天悚。
莫天悚刚刚才和北冥、田慧坐下,一听也很着急。三个人一起过来。方熙屏果然是病得很严重,兀自说不愿意回去。忙开方子去抓药。莫天悚就怕再有差错,一直守着。莫桃得到消息赶过来看见,又着急又内疚,也守在房里。
莫天悚脱身出来,和北冥、田慧一起回到书房,接着刚才的话题道:“原本我和南无说好让你们一起去京城,不过情况有变,计划也只得改改。我刚去京城一趟,告诉谷正中我对汇泰的计划。好像把他吓着了。估计他把自己放在汇泰的银子都取出来,同时还把这消息泄露给他朋友。现在有不少人去汇泰京城分号提银子,但还未波及小用户,特别大的用户也没有波及。我这里有六十万两汇泰的银票。田慧,你带去京城,全部提取出来,再帮忙散播一点谣言,京城肯定能出现挤兑风波。平息挤兑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其他地方紧急调银子过去。北冥,你多带几个人去扬州,一是帮我看着点尉雅芝是不是能让黑雨燕帮忙贷款;二是留意汇泰的动静,一旦发现覃玉菡运银子去京城,就给我抢下来,总之不能让一两银子进京。这两件事情都很急,你们收拾一下就出发有没有问题?”
北冥和田慧都说没问题,又详细商量好细节和应变措施,两人告辞出去。吃过中午饭,北冥先带着人走了。田慧则去找陶之冲讨要他收藏的那几匹月华锦,再加上花水肆现有的落花流水锦,总共凑够五十匹,全部带去京城作为莫天悚送给倪可和莫霜飞的礼物。
莫天悚又去看方熙屏的情况,吃药后好很多,已经不怎么咳嗽,披着衣服坐在院子里一边晒太阳一边看莫桃和狄凤飞玩球,兴致居然还高得很。莫天悚好笑之极,真不知道平日方熙屏在家里是怎么过日子的,看人玩居然也如此高兴!
凌辰这时候也放心了,小声把昨天华阳的事情告诉莫天悚。莫天悚甚是担忧,原本乔大锦尽管已经注意到聚鑫,毕竟还是不能肯定,可现在他看见聚鑫刚有一点风吹草动,凌辰和何戌同就紧张,一定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正说要叫凌辰采取措施,陶春花找过来。
陶之冲见田慧把他大部分存货都拿走,心里总有些彷徨,打发陶春花来找莫天悚,说是他已经开始让从前花水肆的人在加紧染色,也派人去指导聚鑫的织工,肯定不会耽误舅老爷寿诞云云。
莫天悚失笑,没银子的时候陶之冲才清高,有银子以后他也满能变通的。反正有莫桃看着方熙平,便让陶春花陪着,叫上凌辰一起去聚鑫。
陶之冲蚕茧存货实际也没多少,染色工艺是在城里花水肆完成的。阎惟儒存有不少茧子,在聚鑫初步加工,煮茧抽丝后运去花水肆。
如此紧张的时期,莫天悚没看错乔大锦,那是一个又愚蠢又急躁的笨蛋。莫天悚和凌辰只走一半的路,便遇见聚鑫的马车夫被双桥帮的人围攻。满载蚕丝的两辆马车倒在一边,原本雪白的蚕丝被人泼上各种颜料,眼看只能作为次品使用。
莫天悚不觉着脑,乔大锦也太嚣张了,一个都司女婿有什么了不起的?真以为泰峰垮了不成?向凌辰扬扬下巴。
双桥帮乃是借东风迅速发展起来的,不象暗礁是一拳一脚自己打出来的天下,远远没有表面上强大,看见莫天悚带着八风过来,他们立刻丢下东西一哄而散。可惜他们两条腿跑不过四条腿的马。凌辰一声令下,八风一起出击。不过一顿饭的工夫,十三个双桥帮帮众全部被抓来,跪在莫天悚面前。
莫天悚笑嘻嘻问陶春花:“姑娘说该怎么处置他们?”
陶春花嗫嚅道:“让他们陪我们蚕丝就可以了。”
凌辰一吐这么多年的郁闷,大笑:“哪有如此便宜的事情?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