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无道:“惠仁堂跨了以后,双桥帮的乔大锦不服气,介绍四川布政使方其昌的幺儿,患骨痨的方熙屏来泰峰。
“三爷是知道的,骨痨很不好治。冯掌柜用好几副药不仅不见好转,方熙屏的病情还而加重不少。肩头溃烂,终日流脓,全身乏力,潮热,盜汗,日渐羸瘦。
“方大人对他的这个小儿子最是宠爱,着急上火。乔大锦趁机进言说是冯掌柜的是想讨好蜀王,没用心医治。方大人听后,三天两头派人找借口来泰峰捣乱。冯掌柜的只好拿银子说话。他也是怕二爷知道,没敢在例报上说,倒不是有心瞒着三爷。
“河道司的那个衙役本是三多帮牛五斤介绍来的泰峰药铺,我们给他的药一直是五折价钱,他不感激也就罢了,居然说冯掌柜介绍他去惠仁堂是故意坑他。河道司的其他衙役迁怒三多帮,找了不少三多帮的麻烦,连联市帮的船也去故意找茬。幸好是过年,码头上没多少船,损失还并不大。
“小同到成都后,三多帮的牛五斤也找上门来。单纯生意上的事情小同对付着还可以,这样的局面连春雷都头疼,他怎么可能应付?不过是说好话而已。
“三爷,成都是一个门户,西南不少货物都是从锦江运出去的,为因此连二爷都没丢成都。再说你有对付汇泰的计划,联市帮和三多帮不能出问题。我们一直走的是蜀王的路子,四川布政使方其昌方大人到任后就和我们不对路,可蜀王早已经是有名无实。三爷看看要不要趁这次的机会,亲自跑一趟成都,顺顺我们和方大人的关系?河道司出了这么一件大事,周炽肯定得来成都。你正好得便也和周炽联络联络。”
莫天悚没好气道:“我刚答应荷露留在巴相陪她的。再说云南也很多事情。”
南无陪个笑脸,轻声道:“岩州也是方大人的辖区。云南和广西大事已定,我来盯着就可以。三爷在云南露面多了,说不定让范书培大人察觉罄竹和三爷是一个人,反而不好。”
莫天悚痛苦地叫道:“妈的,你龟儿子还是那样会讲道理!”
南无讨好地笑着轻声道:“商人重利轻别离。谁让三爷是商人呢?”
莫素秋怕挨骂,没和南无一起来巴相。但文玉卿听说莫素秋养老虎不仅不骂,还感兴趣得很,她心里明白不可能将莫天悚一直留在身边,有莫素秋和南无在身边也聊胜于无,见到南无热情得很。吩咐人收拾一个院子,派人去接莫素秋。
莫天悚回去的时候,莫素秋还没到榴园,但南无已经在榴园舒舒服服住下来。莫天悚甚恼,可惜还是必须得出门。不想厚此薄彼,让凌辰留下帮南无,顺便教导狄凤飞。
凌辰很感激莫天悚的好意,可不愿意和小妖多有瓜葛,说什么也要跟着。
狄凤飞上次出门觉得好玩,硬说上次莫天悚答应出去也带着他,非要跟着一起去。上官真真好容易才见着儿子,这才团聚几天?非常舍不得。可文玉卿一反常态大力赞成,一个劲劝莫天悚带着狄凤飞。莫天悚满喜欢狄凤飞的,更不愿意违背文玉卿的意思,只好带着狄凤飞一起赶路。
这次莫天悚很着急,路上赶得很急,狄凤飞才明白上次莫天悚的确是很照顾他,对莫天悚剩下的那一点点不满意也烟消云散。
到莫园刚安顿下来,莫天悚就把何戌同叫进书房。
何戌同说,尉雅芝五天前在周炽的陪同下也到了成都,还来莫园找过春雷。周炽还算好说话,但尉雅芝气势汹汹的,闹得春雷很不痛快。不过有他们两口子一起来,倒是把牛五斤的注意力转移了,再也没来找过麻烦。现在周炽和春雷一起陪着牛五斤去富荣了,尉雅芝也想跟去,但周炽却硬将她留在成都,又来莫园找过何戌同两次,火气大得很。就因为何戌同的话比较少,她就说何戌同是看不起她,差点和何戌同打起来。
何戌同的脾气可算是莫天悚身边最温和的一个人,非常容让,才没和尉雅芝翻脸。南无看问题真的很准,但似乎忘记当年那个厉害的三多帮女帮主。莫天悚的头不免就疼起来,皱眉问:“方熙屏的骨痨怎么样了?”
何戌同可能是被尉雅芝教训的,话比从前多:“我把泰峰最擅长治此症的坐堂郎中裘郎中调来成都专门给方公子诊病。已经调理近二十多天,方公子的精神比前几天好一点,但病情还是没有根本好转。好在方大人看我们也是真的在用心治病,没开始生气了,没再派衙役来泰峰借故找茬。三爷,这次的事情不怪冯掌柜,所以我还留着冯掌柜的。不过所有的账目我都清了一遍,随时可以交接。”
莫天悚淡淡道:“若他刚开始写例报的时候就说明情况,事情会闹得这样大吗?你明天去和他说,日后回家去抱孙子,让周卜田接替他做掌柜的。”周卜田是当年的十八卫之一,从西域回来后就在成都定居。
何戌同很是不忍心,却不敢多说,答应一声出去安排。莫天悚轻轻叹口气。凌辰诧异地道:“其实小同做得很不错了,两边的情况都好转很多,三爷为何还叹气?”
莫天悚疲惫地笑笑:“我不是说他做错了,而是觉得他没看出冯掌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