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前面,皇上终于还是忍不住问:“老先生觉得莫天悚是个什么样的人?”
嗤海雅答非所问:“陛下是不是听说他又和央宗在一起了?其实这不怪他,因为他不敢来京城。”
皇上不悦地道:“天下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的,朕看他是不愿来!”忽然有点思念莫天悚,从前莫天悚在的时候,不管什么棘手的问题,只要塞给他去处理,没有不妥妥帖帖的。若莫天悚还在,就不会被倭寇搞得焦头烂额了。实际皇上自己没觉得,他一直很想念莫天悚,只是不愿意输给莫天悚而已,否则上次不会听罗天一说,就准许罗天去上清镇。
嗤海雅轻声道:“他既是不敢也是无颜进京。原因有三,其一是京城有梅翩然在;其二是陛下将他一贬到底,可罗天却正红;其三是他真的很喜欢银子,想振兴泰峰。他若心里真没有倪可夫人,就不会去乌思藏,而是和荷露一起留在巴相了。听说央宗脾气暴躁。我想他一是不得已,二也是想利用央宗。天悚是有些油腔滑调,然对陛下来说却是相当安全的。”
是啊,莫天悚是相当安全的,朝廷的事情你让他管他也不想管,即便挣银子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做生意挣,不像那些贪官,更不像罗天,不管什么事情都希望能插手。一个道士真的会打仗吗?皇上忽然间又有些后悔让罗天去闽浙。
倪可和玛依莱特注意到他们没跟上,也走过来,正好听见嗤海雅说的后半截话。倪可皱眉问:“达达,天悚真的是不敢吗?”
玛依莱特笑笑:“柯孜姆(我的女儿),上次天悚不过是去上清镇治病,把整个天下都惊动了。你若是他,也得躲起来。”
倪可哀求道:“皇上!”
皇上对倪可始终心存愧疚,叹息道:“你放心!”
莫天悚照例五更即起去练剑,刚推开房门就看见莫桃站在院子了,一副沮丧的表情,忙过去问:“你怎么了?又出大事了?”
莫桃摇摇头,苦笑道:“前些日子我得到消息,罗天被任命为闽浙巡抚去杭州了!”
莫天悚喜动颜色,兴奋地叫道:“好消息啊!这样说不定就不用我们去攻打东星岛了!罗天真有办法,他是怎么说服皇上的?”
莫桃垂头丧气道:“皇上派他去东海祭祀海神!”
莫天悚失笑:“真不愧是罗天,这样的理由也被他想出来又能说服皇上。了不起,了不起!喂,你别那样一副表情。等罗天打下东星岛,再收复三玄岛,皇上心里一高兴,无涯子心里也高兴,肯定都不会和我再计较从前的事情,我也可以离开这里了。我们还是可以找机会给大哥报仇的。”
莫桃却一点也笑不起来,颓然道:“我去找过罗天,他不肯让我跟他一起去。”
莫天悚皱眉道:“你去找罗天?你真的如此想去打倭寇?”
莫桃忧心忡忡道:“你没和倭寇交过手不知道,倭寇擅使一种长度不及五尺的双刀,互为呼应,协同作战,动作一致,一舞动上下四方尽白,只见刀光不见人,委实不可小视。不过他们人少,真从战斗力上来说,其实比不上我们。一旦遭遇抵抗,往往不敌。倭寇即迅速撤退,然并不走远,遇见可以埋伏的地方又就近埋伏。用弓箭伏击我军。他们用的弓箭和我们的很不一样,是竹子做的,有八尺长,又大又长,得站着才能射箭。他们的箭也很大,镞宽二寸,近身而发,无不中者。八风先生和我爹曾经联络过不少武功好手一起抗倭,多由于缺乏训练,没有统一指挥,在追击时中倭寇的埋伏,被这种巨箭射中身亡。大哥也是中了这种巨箭后才伤重不治。天悚,不是我看不起罗天,实在是他从来没有带过兵,打过仗,军中将士又认定他仅仅是会念咒画符的道士,不会听他指挥。他再有本事也是无用。”
莫天悚吃惊地喃喃道:“原来你是怕罗天也遭遇不幸!那你想我怎么做?”
莫桃低头看着地面,小声道:“皇上已经同意新开通一条从碉门经岚安、烹坝的茶马贸易通道,同时在岩州设商肆,建安抚使署。看来他不生你的气了。”
莫天悚喜道:“这我可得好好安排安排。今天就让央宗收拾东西立刻去岩州。”
莫桃奇怪地问:“你自己不去吗?你放心都让央宗去处理?”
莫天悚笑笑:“你不是想我进京吗?我得先回巴相一趟找阿兰拿点东西。”
莫桃甚是不悦地沉下脸:“原来阿兰的姬蚁蛊是帮你养的。你不用去找阿兰,我已经把姬蚁蛊全毁了!”
莫天悚失声叫道:“为什么?”
莫桃缓缓道:“蛊术用来救人也很好用,比如说阿兰这两年培养的青凤蛊。天悚,冰冰已经帮你找出一点红的好几个使用配方,你就别再拉阿兰下水好不好?”
莫天悚无语,沉默片刻后道:“岩州设市仅仅是给我们提供一个解决茶叶货源的机会,是不是真能就此解决货源问题还得看我们怎么利用这个机会,而且乌思藏这边的问题也还没有解决。我想仿造我们和汪达彭措合作的样子,再派人去联络一些藏人土司头人,在乌思藏各地设立一些供客商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