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连宏道:“我被梅翩然抓住了。几天前梅翩然才突然放我回来,说是三爷已经帮助我们赢了。我还不敢相信。真没想到我们的确是回来了!”还要说下去,忽然听见一声压抑的怒吼远远传来,吓一大跳,浑身都起一层鸡皮疙瘩。
拜克日知道这又是莫天悚在叫,掉头就朝五色洞跑去:“我去看看。阿曼,你打听清楚了再过来。”
薛牧野黯然点头,对常连宏道:“走,我们到房间里去说。”
常连宏很奇怪,忙问:“是谁的声音?”
薛牧野仰天长叹,轻声道:“是三爷莫天悚。你带回来的可千万别是坏消息。”领着常连宏进屋坐下,急忙又问情况。
临走的时候,孟道元给常连宏说得很详细,此刻常连宏也就说得很详细。薛牧野却听得心都凉了,喃喃问:“这样说桃子很危险?梅姑娘没有想办法救他出来吗?”
常连宏低头道:“听道元公子说梅姑娘一直在想办法,但是皇上很生气,就是不肯放人。我还发现一件事情,梅左翼好像是怀了孟公子的孩子!”
“绝对不可能!”莫天悚从外面冲进来,一把将常连宏从椅子上抓起来,“你撒谎,胡说八道!”他的样子及其憔悴,双眼布满血丝,两腮内陷,颧骨凸出,瘦得皮包骨头,脖子上还缠着一条手臂粗的白色蟒蛇,看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常连宏吓傻了,大声尖叫。紧跟在后面的拜克日和林冰雁急忙过来将莫天悚拉开,一起叫道:“天悚,千万不可激动!”
薛牧野跟过来扶着莫天悚在椅子上坐下,也道:“别激动,说不定常连宏弄错了!”
莫天悚大口喘息几下,紧盯着常连宏问:“这事你是听谁说的?桃子呢?是不是出大事了?”
常连宏还是吓得很,哪里敢随便说什么,扭头朝薛牧野看去。薛牧野自然是猛打眼色不让他要说。
莫天悚却又火了,伸手扣住薛牧野的脉门,森然道:“鸟尽弓藏是怎么的?信不信我连悬灵洞天也灭了!”
林冰雁急道:“三爷,你才刚刚好一点,别这样激动!薛大哥也是为你好。”
莫天悚放开薛牧野,怒吼道:“为我好就告诉我!”
薛牧野无奈地朝常连宏示意:“你说吧!”
常连宏低头嗫嚅道:“是我自己看见的。道元公子也不信,但是听梅姑娘说了之后好像也相信了。二爷杀了一个叫做朱柏的人,被关在天牢里,不过没吃什么苦……”
话还没有说完,莫天悚突然又大嚎一声,抱着头辛苦地喘息道:“去拿绳子!”屋子里的几个人都慌了,拜克日拿出一根粗绳,几下将莫天悚连着椅子一起五花大绑,皱眉道:“我说你不能激动吧!”却见莫天悚的眼神又浑浊起来,用力在挣扎,不禁叹气。和薛牧野一起死死摁住莫天悚。但是莫天悚的力气非常大,这两个人显然制服不了他。他脖子上的白色蟒蛇也突然昂起头,像要发出攻击的样子。
常连宏简直看傻了。薛牧野吼道:“你还愣着干嘛,过来一起帮忙,把这条冰魄银蟒抓住。”常连宏才反应过来,上前去帮忙抓蟒蛇。
林冰雁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围着椅子团团乱转,一个劲道:“你们轻一点,会伤着他的!”然莫天悚越挣扎越厉害,薛牧野和拜克日用尽全身力气尚且按不住他,哪里还能轻一点?倒是常连宏发现冰魄银蟒看着凶恶,其实非常虚弱,他一下子就将蟒蛇抓住,拖离莫天悚的身边。
但是莫天悚显然很不愿意他这样做,愤怒地大叫一声,连人带椅子跳起来,一下子就将薛牧野和拜克日全部掀翻在地上。他被捆得相当紧,自己也摔倒在地上。
林冰雁飞奔过去,想把他扶起来,急道:“天悚,你没摔着吧?”
莫天悚却挣扎着扭头一口咬住林冰雁的手。林冰雁大声惨叫。
徐晶睫抱着一床被子飞奔进来,用被子将莫天悚全身蒙住,死死捂着。薛牧野爬起来就来拉徐晶睫:“你会把天悚也捂死的!”拜克日却跑来给徐晶睫帮忙:“无论如何不能让夸父再出来作恶了!”薛牧野颓然松手。
过片刻,被子下面不再挣扎,徐晶睫急忙掀开被子。林冰雁才能把自己的手从莫天悚的嘴里拿出来,已经被咬得鲜血淋淋的了。她却顾不上自己,立刻去探莫天悚的鼻息,察觉还有呼吸才松一口气,哽咽道:“你们知道他不能自主,这样对他实在太残忍了!”
徐晶睫疲惫地坐下来,擦一把冷汗,皱眉问:“你们怎么可以让三爷随便出来?”
拜克日低头道:“刚才他清醒过来,听我说常连宏回来,非要过来问情况。他只是病人,又不是犯人,我有什么理由不让他过来?”
徐晶睫摇头轻声道:“再这样下去,会毁了他的。听我说,你们想要救他,就得硬起心肠!”招手叫来两个人,抬着莫天悚出去了。林冰雁眼泪汪汪地跟出去。
薛牧野又气愤又伤心,脾气也越来越暴躁,怒吼道:“没有他,水青凤尾的打过来的时候,我们一个也活不下来。我没法像你那样硬心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