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再倒,把残茶都喝下去,不片刻就趴在桌上晕过去。
莫天悚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正想解开如意绦,又想外面风声正紧,其他小丫头说不定会来查看,又停下来。没人服饰,衣服无法穿好,只得随便披上一件外衣出门而去。
月色很好,蛙声一片,一个美好而恬静的夜晚。莫天悚有些陶醉的样子,一边走一边欣赏起风景来。到处静悄悄的,只有他一个人。刚刚进入山脚的枫林,薛牧野跑过来,喜道:“我早上就混进来了,还怕你出不来!”只两年不见,薛牧野多出很多风霜之色,原先的秀雅荡然无存。
莫天悚一阵难过,低头道:“都是我对不起你,只因翩然不喜欢就没有帮你想办法!”
薛牧野道:“这是哪里的话!娜孜拉已经帮了我很多。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还是去香冢详谈。那里有情况好躲藏。对了,你可以出来多久?听说你中毒,好些了吗?”
两人一起朝香冢走。莫天悚淡淡道:“谢谢挂念,前两天就好了。你不用担心,只要你不被发现,我被发现也有办法脱身。我也有很多话想和你说。踢火毽比赛就快到了。飞翼宫人人兴奋,防备上一定有漏洞,我准备大干一场。”
薛牧野迟疑道:“怎么大干?你不管梅姑娘的意思了?”
莫天悚道:“我的情况一会儿再告诉你。你先说说你这两年的情况。”
狼牙山不适合生存,经常闹饥荒。知道茏丝子很不容易得到,众人饿起来,还是去湖里抓鱼吃。娜孜拉带出去的茏丝子时有时无,杯水车薪,救得了急救不了命,每次薛牧野得到,只能给中毒最深的人用。有些人实在等不到茏丝子,寂然长逝。到去年夏天,已经先后去世二十多人,其他人急红眼,终于不听薛牧野的约束,离开了狼牙山。
从前的悬灵洞天的人主要靠打猎为生,偶尔也偷偷去弄一些水青凤尾种植的庄稼吃。离开棱格勒后害怕被水青凤尾发现,不敢在阿尔金山附近打猎,只好去远一点的地方。食物来源很没有保证。他们在外面又没有土地,也没有牲畜,饿起来一是抓鱼,再就是去若羌劫抢盗偷。很快引起若羌人的愤怒和警惕,纷纷请来巴赫西。只几个月的时间,又死不少人。现在薛牧野身边只剩下五十多人。莫天悚不找薛牧野,薛牧野也打算找莫天悚。
薛牧野说完,两人已经来到香冢。薛牧野跽坐在沙萱的墓碑前。莫天悚站在他旁边,迟疑道:“可是我听娜孜拉说你去找阿訇了!外面的人还为难你们吗?你们为何不找些正经事做?”
薛牧野苦笑叹气道:“娜孜拉不少事情没告诉你。你在若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难道不知道魔鬼谷的传说?每当黑云笼罩山谷,电闪雷鸣之时,便可以看见绿莹莹的鬼火到处飘荡。这些鬼火都是魔鬼的眼睛,出来是猎取猎人和挖金者的魂魄做食物的。有时候进棱格勒的人太少,魔鬼得不到满足,就会离开棱格勒,到若羌虏人。魔鬼和妖精对人类来说是差不多的概念。进若羌虏人的其实就是水青凤尾。他们只要少男少女。梅姑娘的母亲绿珠就是这种行为没小心的产物。你亲眼目睹我在哈实哈儿的遭遇,觉得这里的人能接受一伙妖精吗?不是我不想找正当的事情做,而是妖精根本不可能在人类社会正大光明生存。躲躲藏藏偶尔为之可以,终非长久之策!我去找阿訇,是因为阿依古丽到了若羌,就住在阿訇家隔壁。否则我怎么敢去清真寺?”
莫天悚当然听说过这些传说,但他很不愿意将这些传说和飞翼宫联系在一起,一直下意识的在回避。笑笑问:“阿依古丽到若羌了?你们什么时候成亲?”
薛牧野低头道:“还成什么亲!我本来和她说好,回来把这边的事情安排好就再去哈实哈儿,可是回来后便再也没有离开。阿依古丽等我好几年。是我们闹得太不成话,风声传到哈实哈儿,她才来若羌的。现在我和她已经说好,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莫天悚一愣,也坐下来,喃喃叫道:“阿曼!”
薛牧野抬头笑笑:“别说这个了!时间紧得很。你不说有计划?是什么样的计划?想我帮你什么?”
莫天悚也笑笑:“我想你还是想回来的。我要彻底炸毁飞翼宫,孟绿萝、曹横、曹蒙、雪笠一个也不留在世上。到时候你就能回来了。听命谷物产丰富,只要能回来,你们的生活完全没有问题。”
薛牧野道:“这正是我最想做的事情,可你只有一个人,怎么实现如此宏大的目标?且你想过后果没有?到时候梅姑娘不会原谅你的,娜孜拉也不会原谅你的!”
莫天悚低头轻声道:“阿曼,你们和水青凤尾也相处了成千上万年,亲不亲总算是家乡人。我们毁灭飞翼宫即可,没必要赶尽杀绝。破而后立,你有没有兴趣在听命谷建立一种新秩序。”
薛牧野摇摇头:“恐非易事!我们若是联手毁掉飞翼宫,剩下的水青凤尾不找我们报仇拼命才怪,怎么可能和平共处,建立新秩序!当初沙萱就曾经这样想,我和孟道元都被沙萱说服,也曾经一起努力过,结果你也看见了!”
莫天悚迟疑问:“你和道元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