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问这样一个小问题乃是想撕开一个缺口,再问其他问题就容易多了。莫天悚一直睁眼瞪着娜孜拉,人却已经昏了。
娜孜拉和翡羽都还没有发现,你眼看我眼,愁眉对愁眉。又过片刻,翡羽也忍耐不住,试探着小声问:“三爷,要不我去请林姑娘过来看看?”不见莫天悚有反应,又慌了,伸手一碰,莫天悚直摔下去。娜孜拉一把将他抱住,见莫天悚还睁着眼,小指发红肿胀,比大拇指还粗了,顿时慌了神,一下子大哭起来:“三爷,你醒一醒!”
翡羽知道的事情少,还算是镇静,道:“你扶三爷去床上躺着,我去请林姑娘过来!”
曹横在外面偷听半天也没有听见有用的话,听见娜孜拉的哭声觉得时机成熟,终于推门回来,笑眯眯地举起手里的杯子道:“娜孜拉,你该知道现在不比从前!只要你说出紫色的衣服是如何到天悚手里的,我就把解药给他喝下去。再耽搁一会儿,他可就没救了!”
娜孜拉勃然大怒,将莫天悚塞在翡羽手里,抹一把眼泪,一拳打过来:“你是翩然的爹,为何这样害三爷!我看翩然回来你怎么见她!”翡羽则是抱着莫天悚跪下来,哭着哀求道:“大人,三爷已经昏了,你就算有话想问他,也得先把他救活!”
曹横三拳两脚制服娜孜拉,过来一眼看见莫天悚的小指,伸手先探鼻息,再按住颈部摸摸脉搏,终于变色:“才一刻时间都不到而已,他怎会昏?”慌忙撬开莫天悚的牙关,先将药全部灌下去,然后才抱着莫天悚到里面的床上躺下,心里没底得很,急道:“翡羽,快去叫林姑娘过来!她在欧溪崖那里!告诉她是青靥棘蛇的毒,带点药过来!”
娜孜拉又冲过来,尖叫道:“你杯子里的不是解药?我这就去找孟宫主!”曹横杯子中的确是解药,可是莫天悚的情况大出他的预料,他变得一点把握也没有。
翡羽拉住娜孜拉:“你守着三爷,千万别让元宰再做什么,我去找林姑娘和孟宫主。”娜孜拉知道翡羽仅仅是一个婢女,不过略会一点粗浅的武功,而琲瓃小筑的其他丫头都是孟绿萝派来监视莫天悚的,自己走了,就等于是将莫天悚送在敌人手里,点头道:“你快去快回!”守着莫天悚的床头一步也不敢离开。
翡羽用最快速度请来林冰雁,连欧溪崖也一起来到琲瓃小筑。
第二天早上,得到消息的孟绿萝、雪笠和崔池岚也跑过来。琲瓃小筑还从来没有这样热闹过。可惜莫天悚中毒一直没有醒过来,被青靥棘蛇咬过的小指完全坏死。林冰雁无奈,只好截去一截手指,不停换药敷药。
曹横知道等莫天悚救回来,娜孜拉重新镇定下来,他就永远也问不出答案了,一直都在追问娜孜拉。娜孜拉怒不可遏,斩钉截铁说不知道。孟绿萝进来看见非常不高兴,当着所有人的面就道:“曹元宰,你说天悚内力还在,可以在一个时辰里抗住蛇毒,现在如何?那件衣服真要是天悚的,那也是梅左翼给他拿来的。欧溪崖说,梅左翼把听命湖了捞出来的所有东西都还给天悚了!”
曹横甚恼,他提出的一个时辰实际是非常保守的数字,莫天悚从小摆弄毒药,身体的抗力远比一般人好,即便失去功力也可以抵抗不少时间,这下人人都相信大衍散对他还有作用。不免又想起莫天悚小时候吃泻药的往事,恨得牙痒痒的,然见莫天悚就是敢用命来搏,也是佩服,终于不再逼问娜孜拉,离开了琲瓃小筑。
直到第三天中午,莫天悚才终于醒过来,人还是感觉昏沉沉的。孟绿萝等人接到消息又都来看他,嘱咐他好好休息,身体调理好之前不用再去飞翼宫。莫天悚心里很不痛快,孟绿萝知道他已经学会如意绦,又中毒,还是不肯解开他手足上的如意绦,心肠够硬够狠够毒!敷衍着答应一句,又闭眼装睡。孟绿萝一干人都没意思得很,陆续告辞。房间里只剩下林冰雁和莫天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