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忙伸手指在剑刃上轻轻划过,随着猩红的鲜血涌出指尖,心里又平静下来。
这的确是真的烈煌剑!莫天悚摇摇头,反手将指血抹在剑脊上。放下烈煌剑又拿过旁边的锦盒打开,取出里面的兽皮书看看,怎么也看不出来这东西和烈煌剑有何关联。文家的其他人莫天悚知道得不多,但是他了解到的玉面修罗文沛清绝对是一个才智卓绝,博学多能的人。玉面修罗既然没有看懂《天书》,莫天悚觉得自己也不必浪费精力,因此这两年的时间里连碰都没碰一下这本书。可是他已经决定要开始行动,先不说梅翩然的老爹多少应该稍微顾及顾及;日后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来飞翼宫,也好奇这本没有字的《天书》究竟有什么秘密。
莫天悚叹口气,将《天书》随手丢在一边,研究起锦盒来。非常不适合藏书的正方体,样子就显得古怪。先敲一敲,声音清脆悦耳,绝对不是铁板或者木板一类东西做成的。难道秘密在盒子里面?莫天悚来了兴趣,抓过旁边的宝剑将锦盒外面的锦缎割开一个大口子。里面居然是一片三寸见方的白色玉石板,只有一分厚,薄得几乎透亮。很均匀光滑,工艺精湛得没话说,可惜做的东西不伦不类。玉质非常好,又是上佳的温润鸡骨白,和他们在大桃树下得到的那块玉石板一样。
一般而言鸡骨白是白玉埋入土中时间长了以后形成的一种沁色,玉质比较软。上次莫天悚就注意到刻有乩语的玉石板硬得离谱,莫桃用无声刀也不能损伤分毫,当时就奇怪如此坚硬的玉质怎么会变成鸡骨白。此刻又见锦盒里一模一样的玉质,大讶,急忙去集锦格子上取下下玉石板对照,两件东西还是有少许区别。玉石板明显比锦盒里的玉片更润泽一些,但锦盒里的玉片则有透明感,对着阳光照照,隐隐有花纹透出。
玉石都有花纹,俗称“水线”。但上次的玉石板就没有花纹,纯净得像假的。这次的鸡骨白却有花纹?莫天悚又觉得古怪!一不做二不休,拿起烈煌剑将锦盒的六面全部剖开,几乎看傻眼,剩下的五块石板也全部是沁色,一沁如蒸栗是玵黄,一沁如青天是玵青,一沁如乌金是纯漆黑,一沁如翠石是鹦哥羽,最后一块是盖子里的,触目惊心,乃是血沁。沁色红艳如碧桃,玉色苍老温润,精光内含。
血沁是玉器随葬,由亡故之人血液所沁而成,又叫书尸沁。传说血沁要几千年才能有,极为难得,价值连城。莫天悚也喜欢玉器,独独很不喜欢血沁。因血沁的价钱太高,有一种制假之法,将新玉烧热,直接戳进动物体内。动物惨叫而亡,玉被加热,本身受热膨胀,遇冷紧急收缩,出现细小裂纹,血液能够迅速进入,形成绚丽的血沁。此法太过狠毒,莫天悚从前听人说的时候也没有特别的感觉,这时候拿着最后这块血沁之玉,却激灵灵打一个寒战,不知道这块玉石板是不是在夸父还活着的时候烧热活生生塞进他身体里形成的?
莫天悚心里毛烘烘的,忙放下血沁,调息数下,才平静下来,一眼看见旁边的烈煌剑,微微一愣。他可以说是在血水中泡大的,怎会因为区区血沁便觉胆寒?倒像烈煌剑一样了,难道血沁之中也有夸父冤魂作祟?莫天悚又拿起血沁玉片。不知道是不是他有准备的缘故,这次他没有丝毫异样感觉,暗笑自己杯弓蛇影,自己吓自己。细细欣赏,雪花白里红梅数点,美不胜收,若好好雕琢成“踏雪寻梅”、“梅雪争春”之类的图案,送给梅翩然,她一定喜欢。
正看得美滋滋的时候,忽听程荣武吃惊地问:“三爷,你怎么把锦盒弄成碎片了?”
莫天悚回过神来,翻个白眼道:“你管我?小姨妈交给我的,我愿意怎么弄就怎么弄!”
程荣武赔个笑脸,压低声音道:“三爷,你今天来得本来就晚,已经快中午了!”
莫天悚回头指指后面,笑着问:“你是让我去那里?你怎么不去找你师妹?她可比我好说话多了!”
程荣武哀求道:“可是林师妹用两年时间也没治好孟宫主。再说此刻林师妹在欧溪崖那里,我也请不来。三爷,你就看在师妹的面子上,帮我一次吧!”
看起来倒不像是假的!可曹蒙真在后面的话,为何门打开这么久,也没听见后面有点动静?莫天悚放下血沁玉片,起身道:“让我去后面也行,你得陪我一起去!”
程荣武明显很犹豫。莫天悚冷冷一笑,又坐下来,再次拿起血沁玉片。程荣武有些急了,低声道:“好,我陪你一起去就是了!”转身走出去,对一个相熟的手下小声吩咐几句,才再次进来。
莫天悚还是坐着没动,心里却知道自己开始的猜测错了,程荣武敢去吩咐侍卫,可见并不怕孟绿萝知道,这么说还真可能是陷阱,不过这一两年孟绿萝似乎太好说话,他也因为梅翩然没有任何动作,若后面真是陷阱,倒能打破僵局,还是该去看看。
程荣武不见莫天悚动作,只好自己先走到后面,推开房门。回头看看,莫天悚终于跟过来。程荣武讨好地笑一笑,领先走进去。
后面是一个小天井,收拾得很干净,石榴树上火红的石榴花正开得热闹,可见还有别的门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