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迟疑片刻,还是没全部告诉莫桃,把视线带得很远:“混沌初开时,一只白色蝙蝠追捕一只绿色月蛾。月蛾仓惶逃命,到处躲藏,最后落在一棵枫木上。枫木却是蚩尤所弃桎梏所化,上染蚩尤血。月蛾吸食汁液进食意外吸得蚩尤血。得蚩尤魔力之助,逃过一劫。后来白色蝙蝠繁衍出今天的悬灵洞天,绿色月蛾繁衍出现在的飞翼宫。水青凤尾对鲜血敏感就是由此而来。师父也因此猜测心蛊能破它们的血法。”
莫桃更加诧异,连他都是在上清镇才从梅翩然的口中知道恢复本色需要用到血法,罗天竟然也知道。再加上从前的“解药”,罗天知道得可真是多!憋不住又想看清楚罗天,当然他还是看不见,皱眉问:“罗兄对水青凤尾为何如此了解?”
罗天幽幽道:“你如果像我一样,七八岁就父母双亡,跟着水青凤尾过生活,相信你有机会也会尽量多了解他们一些的。”
莫桃道:“可是你好像比翩然和我娘知道得还多!是不是你们三玄岛有人在专门研究水青凤尾?”
罗天苍凉地道:“无涯子祖师很爱护你和三爷,不容于我。日后你可去找无涯子祖师求证,尽管师傅垂爱,可我目前其实还算不得三玄极真天的人,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不在岛上!我这次拼命想得到乌昙跋罗花,就是想无涯子师祖能接受我,准许我正式列入三玄极真天门墙。我去过飞翼宫。听命谷里面最大的景观是遍地的红枫翠竹。每到秋季,红绿交错,美不胜收。别说是在塞外,放眼整个天下,也难得见到这样的优美景致。”
莫桃难以置信,只是听出罗天很伤心,不好问太多,笑笑问:“中乙道长为何想得到心蛊的饲养方法?”
罗天低头轻声道:“你应该能想到的。文家一直与飞翼宫纠缠,多次深入听命谷。最早和文家有关系的是一个姓崔的宫女。后来飞翼宫里崔姓之人都与文家有血缘关系,世代在飞翼宫里为奴。师父也是想帮文家。翠儿的母亲琴娘就姓崔。上次要不是琴娘的帮助,我根本无法离开飞翼宫。后来我在云南又遇见翠儿,但翠儿却对我一点好感也没有。我一直怀疑把你关在山洞里的人根本就不是翠儿。你们去飞翼宫后可以找琴娘帮忙。”
莫桃简直听懵了,半天才道:“谢谢你!”
罗天深深吸一口气,惆怅地苦笑道:“不用谢。我说这些也并非出于好心。为了沙萱,我不想留下飞翼宫继续在世间为恶,不过是借刀杀人而已。原本就想把这些告诉三爷的,只是三爷没耐心听我说。”
莫桃莞尔,淡淡道:“天悚很多时候是很小气。也是他上次在上清镇偷窥到罗兄贸动性火,遂将青莲寒劲驻守密轮和莲宫轮处,罗兄驱除起来才旷日费时。实际性火并不是真的不能动。密轮和莲宫轮皆与中脉通。持宝瓶气,气入风轮,轮转风生,风助火威,火借风势,越燃越热。”
罗天一震,长揖到地,感激地道:“罗某他日若有所成,皆今日一字师之功也!”抬起头来的时候,莫桃已经离开了。罗天猛然想起程荣武,犹豫片刻,急忙忙再次追出去,却见莫桃正在向娄泽枫和霍达昌告辞。罗天很不愿意又被娄泽枫说,犹豫一阵子,到底没再叫住莫桃。
莫桃出门,田慧急忙把马牵过来,低头一言不发。莫桃道:“我不是有意想说你。那些只是我们自己的事情,何苦让别人去说嘴。”
田慧鼻子又酸酸的,低声道:“是娄先生看出来问我,不过我还是没来得及说。”莫桃反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和戎跑过来噘嘴道:“二爷,你好坏不分,心里一点也没有想到我们。”莫桃翻身上马朝回走,失笑道:“和罗天说了几句闲话,耽搁了一会儿。是我不对,回去你们罚我就是了。”
田慧甚是谨慎地殿后而行,和戎冲到最前面去开路。向山跟在莫桃身边,也不满意地撇嘴道:“和罗天那样的人有什么话好说。二爷,你也真是的,三爷好容易才下决心教训罗天一下,你还来搞破坏。罗天把五凤都害死了,你就不怕田姑娘伤心?”
西域各族民性犷悍,喜征战,好摞掠。西域的历史就是国与国相互融合又争斗称雄的战斗史。这里的国与中原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更像是一个国家统领下的各路诸侯。哈实哈儿西倚葱岭,东对瀚海,自古为兵家所必争,且田肥地广,草木挠衍,为塔里木盆地第一绿洲,有人觊觎也不足为奇。
英明的皇帝陛下不知道是不是早就预见这种情况,让一个伯爵领队护送公主,带领的又全部是骑兵。然而一千人的骑兵显示显示天朝的威严还马马虎虎,真打仗,人数却实在太少了。再说夏珍绝对不愿意为一个他去也没有去过的,了不起相当于朝廷一个“府”的西域小地方出生入死。离开米兰后,换成他“莫斯姆斯”,不管莫天悚怎么催促发脾气,就是不肯走快点。一路国书往来,整整走了一个月,才到哈实哈儿边缘的叶尔羌河边的牙儿干。
倪可问克丽娜才知道,叶尔羌河流域宽广,又随季节变化而有所不同,这里距离刀郎部落还远得很。
牙儿干距离哈实哈儿城不过一百多里,却又已经是另外一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