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牧野和格茸看见莫天悚抱头缩成一团,一起飞奔过来。他们两人谁也没有看过莫天悚发病,都莫名其妙的,干着急没有办法。
偏偏莫天悚很久没有犯病,身上也没带着药。这时候他功力更深,烈煌剑的煞气也更重,头疼竟然比从前还难以忍受。气得莫天悚恨不得将头割下,用头朝胡桐树上撞,只两下就将额头撞出血来。错非胡桐树干极粗,根系也发达,可能就被莫天悚撞断了。薛牧野和格茸大惊,紧紧抱住莫天悚,奈何莫天悚功力大进,他们两人也抱不住。莫天悚又一头撞在树上,终于昏过去,软在格茸怀里。
格茸紧紧抱住莫天悚,惊疑不定地问:“三爷到底怎么了?梅姑娘呢?”
薛牧野忙着给莫天悚上药包扎,苦笑道:“我刚才看见梅姑娘飞走了!没想到会把三爷气成这样!梅姑娘也实在太狠心了!”
一曲细细的笛音从远处飘来。薛牧野站起身大声叫道:“梅姑娘,你再不出来,他撞死了!”
又等良久,笛音才渐渐变响。梅翩然横笛唇边,站在不远的胡桐树下。依然是一身绿色的纱裙,依然挽着芙蓉归云髻,只在面上多出一幅剪裁得短短的面纱,将脸的下半截遮住,只露出一双茶色的眸子。不仅无损美丽,还平添三分清丽,如幽谷之兰蕙,池塘之芙蕖,月下之翠竹。
格茸哀求道:“梅姑娘,你就过来看看三爷吧!”
薛牧野也轻声道:“阿提米西布拉克的事情你怪三爷是没有道理的。”
梅翩然似乎根本没听见,还是静静地吹着自己笛子。挟翼凑上来,直在梅翩然身上蹭,似乎也在哀求。
梅翩然终于放下笛子,幽幽地轻叹道:“既然如此,何必当初。阿曼,俺的干的大军已经出发去哈实哈儿,你竟有心管别人的闲事。天悚又不是第一次用苦肉计,我总上当不也太傻了吗?”实际她还是担心,吹奏的乃是《清心咒》。
格茸怒道:“你自己过来看看清楚,三爷是真的生病了!”
薛牧野低声道:“格茸,你照看一下。”起身朝梅翩然走去,“梅姑娘,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梅翩然略微犹豫,点点头,转身朝一边走去。薛牧野急忙跟上,一直到看不见格茸,两人才停下来。薛牧野先躬身施礼道:“梅姑娘,多谢你在鞑靼手下留情!”
梅翩然愕然,半天之后才苦笑道:“你不是讽刺我的吧?”
薛牧野摇头道:“真不是。你当时是可以要我性命的,桃子也无法知道是你干的。你是不愿意我再追查水青凤尾突然能提升功力的原因,对不对?”
梅翩然又是一愣,低头道:“你叫住我就是想说这个?”
薛牧野摇头,正色道:“本来三爷觉得没脸见你,是不想来的。我厚着脸皮跟他一起过来,是想向你证实一个消息。你是不是回飞翼宫了?”
梅翩然沉默片刻,点头道:“是。我是左翼飞天,雪笠是右翼飞天,我爹是元宰,雪笠的爹是元督。飞翼宫已经被我曹家控制。而我和龙王都非常熟悉天悚,知道他的弱点。你转告天悚,最好别去飞翼宫。”
薛牧野变色道:“是你为引三爷尽快离开这里,挑拨俺的干起兵的吧?”
梅翩然昂首冷冷地道:“我没有挑拨任何人,不过是将公主下嫁的真相告诉了那几个俺的干的使臣,又送了他们一程。阿曼,飞翼宫有我在,不会再对悬灵洞天发起进攻,你可以放心地去哈实哈儿。危险就意味着机会,你如果能解哈实哈儿之围,自能名正言顺成为哈实哈儿驸马!”
薛牧野缓缓摇头,涩声道:“梅姑娘,你的心究竟是用什么做的?你做这一切究竟又是为了什么?”
梅翩然低头道:“我不过是不服气自己的命运,拼死挣扎而已。天悚原本是一个清白的平常人,刚出生没几天就无端端被卷入这个漩涡,何其冤枉?我原本就生在漩涡里,即便是死也不冤枉!但我不甘心!换了是你,能甘心吗?我这一辈子唯一想保全的地方只有阿提米西布拉克,连天悚我都没舍得告诉。送走俺的干的人我就急急忙忙赶回来,可是刚到龙城就被娄泽枫发现。他本来是用张天师困住师父的三才阵困住我的,你们没人能解开。但晚上他又来给我换了一种符箓,还把阿提米西布拉克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他说他原本打算关我八十年,等天悚老了再放我。他觉得他关着我是在帮天悚,也是在帮我洗清从前的罪孽。但是他又说,老天爷才有权力决定人的生死去留,他无权干涉,便给天悚一个解释的机会。阿提米西布拉克的事情是阴差阳错,不能怪罗天。阿曼,你怎么看?娄泽枫这是在帮天悚吗?不能怪罗天,当然也不能怪天悚,那该怪谁?”
薛牧野暗暗叹息,若是梅翩然不去找俺的干使臣,而是早一点和他说一声,阿提米西布拉克怎会是目前结局?轻声缓缓道:“发生这样的事情只能怪老天爷!梅姑娘,你也不想阿提米西布拉克的悲剧在听命谷重演吧?还是我在鞑靼说的那句话,悬灵洞天和飞翼宫真无法和平共处吗?你的才干配合三爷和二爷的智慧,再加上我的全力支持,这个结果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