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阿依古丽也会认为我无能,日后……”
不等他说完,莫桃就忍不住哈哈大笑:“看看你找的这些理由,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以前我还真没觉得你这样儿女情长的。好了,别再想俺的干的使臣。”
正好向山和和戎一起端来酒菜,莫桃拦着薛牧野再说俺的干,拉着他一起坐下喝酒。薛牧野心烦意乱,也忘记去找莫天悚。
库姆塔格北缘,火洲东有一个地方叫做鄯善,可能和从罗卜淖尔迁出的古楼兰王建立的鄯善国有关系,更可能一点关系也没有。鄯善是尘土的意思。每年风季,鄯善就笼罩在一片沙尘中,尽管沙尘“像雾一样轻盈,像丝绸一样生动”,但那毕竟是沙尘。
哈斯穆的父亲是一个皮匠,很受村子里的人尊重。有一天,哈斯穆的母亲给哈斯穆生下一个弟弟。弟弟手和脚都只长着四根指头,像树杈一样分开且不能并拢。村子里的人说弟弟是个魔鬼,让他们把弟弟抛弃在库姆塔格沙漠中。母亲没办法抛弃自己的骨肉,也无法抗拒村里人的意思,带着儿子离开鄯善的小村子,走进大漠,远离人群,来到孔雀河边的胡杨林中,给弟弟取名叫“昆其”。
孔雀河在畏兀儿语叫做“昆其得里亚”。“昆其”是皮匠的意思,“得里亚”是河的意思。合之为皮匠河。将“昆其”谐音译成汉语孔雀,将“得里亚”直译成河,“昆其得里亚”便成了孔雀河。昆其自然就是梅翩然口中的的“鄯孔雀”。因此莫天悚和郎世焕怎么打听都得不到鄯孔雀的一丝消息。
母亲只敢在每年尘沙飞扬的季节带着昆其偷偷潜回村子和家人一起住几天。可是昆其十几岁的时候还是被发现。父亲和母亲为维护昆其先后去世。昆其独自逃进沙漠中,从此没有消息。年轻的哈斯穆也不得不离开鄯善来到叶尔羌河边,成为刀郎的一分子。
哈斯穆现在已经是七十八岁的老人,在叶尔羌河落地生根,孙女叫做克丽娜。克丽娜的汉话是跟着爷爷学的。哈斯穆一直希望在有生之年找到弟弟昆其,骨肉团圆。
蝴蝶仙子吐拉罕上次在叶尔羌河救人的时候,哈斯穆曾经问过吐拉罕见过昆其没有。吐拉罕说在龙城见过一个手指不能并拢的人。从此哈斯穆年年都要去龙城看看,可从来没有见到过昆其。此事变成老人心中最大的愿望。哈斯穆的年纪越来越大,今年去龙城的换成达乌提。
沙盗盘踞龙城,达乌提根本无法停留,只好带着一瓶“奥斯曼”回到叶尔羌河。克丽娜怪他去龙城回来太快,救莫天悚却耽搁一天,叫他“莫斯姆斯”。
既然花蝴蝶是方子华,梅翩然自然曾经在龙城追踪过他的踪迹。莫天悚相信梅翩然真的在龙城见过手足畸形的昆其;也相信龙城真要有乌昙跋罗花,昆其最有可能知道地方;想明白梅翩然让刀郎来救他的用意;更感谢梅翩然杜撰出一个胡桐木妖精鄯孔雀骗过所有人,把唯一的线索通过达乌提的嘴告诉他;可他还是伤感,经历了如此多的波折,他最爱的始终是梅翩然,梅翩然最爱的显然也是他,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能斯守在一起呢?哈斯穆来过无数次龙城也没有找着昆其,莫天悚对是不是能顺利找到昆其同样是没有把握;何况昆其早就是一个老人,是不是还健在也没有人能肯定;即便能顺利找到昆其,昆其也不一定真就知道乌昙跋罗花的下落。
达乌提鼾声如雷。莫天悚无以遣怀,躺着却是久久难寐,终于披上衣服爬起来,点燃蜡烛,铺开笔墨,写到:“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残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忺摘。守著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更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忽然夏珍给他安排的亲兵来报:“三爷,罗公子求见。”
莫天悚愕然,二更都过了,来的难道是罗天?罗天怎么可能在御林军中行动自如,还堂而皇之变成罗公子?略微犹豫,还是吩咐:“请罗公子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