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手捏不动根本印,盘膝坐在蒲团上,真的有点像是老僧入定。
莫桃笑一笑,站起身来:“当然可以。不过这间屋子什么都没有,我们出去坐。”
何亦男早在书桌前坐下,摇头道:“我喜欢这屋子的味道,我们就坐这里吧。”
莫桃又笑一笑,也不勉强,高声叫道:“阿山,上茶!”过来摸也没有摸一下椅子,准确地坐在何亦男的对面,随口问:“今天这么有空?听说唐公子到府上下聘。日子定了没有?”
何亦男一听就是气,定定地凝视莫桃,浓眉大眼,英挺伟俊,身手敏捷,潇洒灵动,实在不该是瞎子!忍不住伸手在莫桃眼前晃一晃。
莫桃朝后仰仰身,笑道:“怕我骗你?开始天悚也不信,也像你这样晃手。我这瞎子只是看不见静止的东西而已。”
何亦男更是怀疑,紧盯着莫桃迟疑道:“你一点也不忌讳说那个字?”
莫桃笑道:“事实而已,有什么好忌讳的?”
向山端茶进来,苦笑道:“忌讳的一直都是别人。他从来就不忌讳,就怕别人不知道一样。”
何亦男很不习惯,愣愣的没出声。莫桃挥挥手,向山退出去,带上房门。莫桃犹豫半天,笑笑问:“怎么不说话?找我有事情?”何亦男低头道:“也没事情。莫天悚叫我来看看你。不过我觉得你满好的,不用我来看。”
莫桃失笑道:“天悚太多事。他该不是叫你来劝我别出家吧?你不是一直不喜欢他吗?想不想报仇?你别听他的安排,气死他就报仇了!”
何亦男莞尔,终于轻松下来:“你比以前会说话了!明明就是不想听我唠叨,还把话说得这么动听。说真的,你真的想出家吗?”
莫桃摇摇头,笑道:“你听天悚的,听见风就是雨。我只是说想回去跟我爹修佛学禅,了不起就是受戒去做个居士,没说要出家。天悚老气我,我也找点事情急急他。”
何亦男失笑,环视屋子里的摆设,还是担心,迟疑道:“那你屋子里的书是怎么回事?”
莫桃淡淡道:“书能看见我,我可看不见它们,不过是装样子的而已。听说唐公子的尊亲唐大人是鸿胪少卿,想活动外放知府,是不是?”
何亦男愣一下,忍不住笑道:“桃子,你突然和我说这个,我很不习惯。听你一说我倒是想起来,我出门的时候,爹好像是和我提过一句。不过我对这些事情没兴趣。”
莫桃莞尔:“我也是前两天听金尚书提过一句。河南怀庆有一个空缺。你回去以后叫唐大人去找金尚书问问。”
何亦男又是一愣,吃惊地看着莫桃,半天才道:“少卿不过从五品,鸿胪少卿又近似闲职,能补上正五品的知府吗?”
莫桃失笑,淡淡道:“你不是满清楚的吗?怎么说没兴趣?鸿胪寺掌管朝会、筵席、祭祀相赞礼仪,少卿怎会是闲职?今天连万岁爷都觉得唐大人才华出众,该出去历练历练,才能更好地为朝廷出力。”
何亦男闷闷不乐低下头,小声叹道:“怪不得唐大人这几天总来找我爹。真没有想到你也学会打官腔,表面上冠冕堂皇,在暗中把一切事情都安排好!你以为我是来帮唐家问消息的?那你也未免太不了解我。知道吗?你最吸引我的地方正是你说一不二,不加掩饰的豪侠作风。记得在狼墨我们初次见面,你说要为我去宰了晋开,结果第二天在祭鼓节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宰了晋开。气得我爹吹胡子瞪眼,可就是拿你们没有一点办法。”
似乎已经是几辈子以前的事情,没想到何亦男还记得这样清楚。莫桃也有些惆怅,笑一笑:“秋风凋碧草,世人逐炎凉。官场尤其是这样。现在我还算是热吧,能帮朋友就帮一点。等哪天冷下来,化缘到你的门口,能得赐一餐,就是今日善因所结善果。”
何亦男冲口而出道:“如果真有那样一天,我就留你在家里住一辈子。只可惜我知道,永远也不会有那样一天。桃子,以前你总说你是贼,我是官,天生就是对头,不能在一起。现在你也是官了,还有什么能阻挡我们?”
莫桃摇摇头,轻声道:“官场趋炎附热。现在我正炙手可热,而你爹已经告老闲赋,我们的距离更远了!”
气得何亦男猛地拍桌子站起来,瞪眼看着莫桃,泪水在眼眶中直打晃,半天之后喃喃道:“你为何会去帮唐大人?难道你这样帮过很多人?”
莫桃坦然道:“因为他是你未来的公公。我很对不起你,想给你挣一点身价,免得你嫁过去后受气。”何亦男反而说不出话来。
向山在门口敲门道:“二爷,你能不能出来一下?凌爷有急事找你。”
莫桃又笑一笑,起身拱手道:“何小姐,你自便。在下失陪。”开门走出去。
凌辰上前一步,正要说话,看见何亦男追出来,又停下来。
何亦男大声道:“菊香,我们回去!”莫桃淡淡道:“阿山,替我送送何小姐。”何亦男怒道:“我有脚,不用人送!”大踏步地走了。向山犹豫片刻,追着跟上去,正好听见菊香道:“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