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筷子一直没停,笑着道:“和戎,外面来人了,可能是正点子。你出去看看。”
和戎兴奋地道:“就是说有架打?”简直是兴高采烈地跑出去。书生和女店主都跟出去。格茸和向山也领着一半十八卫急忙跟出去。莫天悚反而不想出去了,在桌子边坐下,端起酒杯喝酒。听见和戎在外面惊天动地大叫:“三爷,是你的信。一万里加急!马都累死了!”莫天悚微微皱眉。
须臾格茸拿着一封信进来,低声道:“是央宗夫人的信,官差一路换马送来的。累坏了,话都说不出来,和戎忙着救他呢!”
莫桃问:“是不是京里又出事了?”
莫天悚也是担心,急忙将信拆开一看,抑止不住的喜悦从心底扩散开来,眉开眼笑地嚷道:“桃子,央宗又有喜了,这回是我的!”
莫桃也很高兴,却摇头道:“报个信也弄这么大的阵仗!”
一个十八卫急匆匆地走进来,躬身低声道:“二爷、三爷,来的是俞力。”
莫天悚愕然问:“漕帮紫微堂的俞力?”
莫桃终于放下筷子,起身朝外走去,道:“怎么喝酒也这样不清净!”
林冰雁又伸手去牵着莫桃,低声道:“桃子,千万别和俞堂主打。”
漕帮之所以能得到运送漕粮这样的美差,是因商宗仁的母亲曾经是太后长兄的乳娘。新皇登基以后,太后势力逐渐衰落,漕帮的生意也被朱记抢走不少。太后急病崩殁,老国舅的地位一落千丈,漕帮的日子也越发艰难。扬州的联市帮成立,商宗仁既顾不上,也没后台底气去和他从前的手下斗,一直显得非常平静,但他心里还是不服气的,只是没办法没能力改变而已。
去年冬天,老国舅身染沉疴,太医院派出医术最高超的吴太医前去医治。然开春的时候,皇后的弟弟小国舅也病了,虽然不是大病,吴太医还是换了一家国舅府。老国舅的病越来越沉重,家里不得不给他准备后事。
准备后事的第一件大事就是要寻找一个上好的龙穴,寻找龙穴的人自然是红崖会莫属。这原本是一件小事,可是老国舅的儿子老太后的侄子是朝中的少师内阁大学士万时,虽然倒势却没倒台。把翻身的全部希望都寄托在能为老父找到一个风水上佳的龙穴上,派人秘密带着重金来红崖村请屈士逸亲自出马。
屈士逸久已不出门,不愿意去找这个龙穴。换成以前,万时软的不行可以来硬的,这次他却不敢用强,甚至怕朝中同僚知道反对,连消息也不敢泄露出去。请屈士逸出马的任务责无旁贷地落到和西北联盟有交情的漕帮身上。商宗仁也希望能由此翻身,极为重视,派出最亲信的俞力出马。
书生名叫屈宜勖,是屈家的长房嫡孙,很喜欢扶醉归的女店主关晓冰。关晓冰才貌双全,不仅仅是酿得一手好酒,还写得一笔好字,做得一首好诗,可惜抛头露面于路边酒肆中买酒,屈老太爷不喜欢她的职业。
屈老太爷甚是开明,也颇为欣赏关晓冰的才干,派人去提亲,只有一个要求,成亲后关晓冰要恪守妇道,关了酒肆,安心做屈家妇。关晓冰名字叫得冷,人的性格也冷,居然不答应,说酒肆是关家祖业,且关家只有她一个人,反要屈宜勖入赘,子孙姓关。
屈老太爷大怒,不准孙子再去“扶醉归”。屈宜勖情根深重,偷着瞒着每天都会来“扶醉归”报到。屈士逸也曾经想过另外给屈宜勖娶一个媳妇,屈宜勖得到消息后不从,被屈士逸反锁在房间里。屈宜勖便自己动手剃了光头,扬言要出家当和尚。
丫鬟急忙报与屈士逸。可等屈士逸到屈宜勖房间的时候,屈宜勖自己动手还是烧了几个戒疤出来。大热天戴帽子是因为他的头发还没长好。此后屈士逸不敢再提娶亲之事,可他也不可能让屈家长孙入赘路边的一家小酒肆,遂成一块心病。
俞力因为西北联盟和龙腾拉上关系,到邓州以后向龙腾问计。龙腾说如能去掉屈士逸的心病,还有一丝可能。不过龙腾和屈宜勖的交情比他和俞力可好多了,自己绝对不出面插手,还叫俞力去住客栈。俞力也不敢去碰屈宜勖,只有从关晓冰身上想办法,买通“扶醉归”的一个小伙计把关晓冰的积蓄偷盗一空,再把店里的所有酒坛有的塞进黄连,有的丢进苦胆,有的倒醋,有的放盐等等,以至于一坛酒一个味道。
关晓冰不肯接受屈宜勖的帮助,去外面借得三百两银子,一边收购粮食自己酿酒,一边买回原酒勾兑,苦苦支撑。可惜有俞力暗中捣鬼,她的生意还是一天不如一天,借的银子还不上,被债主逼上门来要收走扶醉归。一看,债主却不是当初她借贷之人,换成俞力。
屈宜勖气坏了,回家去找屈士逸吵闹。屈士逸却说关晓冰如果真有能耐,就该自己想办法度过难关,一两银子也不肯拿出来,还不准任何人帮忙。屈宜勖没办法,只好陪着心上人。莫天悚带着十八卫甚是易辨,屈宜勖一开始认出他,可是怕叙起话来被莫天悚知道他的身份以后也去听屈士逸的,假装不认识,以便激起对方的侠义之心。
莫天悚利益之心就不少,侠义之心似乎不多,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