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悚干咳一声,环顾左右道:“啊,我回来半天了,怎么林姑娘和玉姑一个也看不见?”
和戎大笑道:“曰:四境之内不治,则如之何?王顾左右而言他。”莫桃淡然道:“一贯伎俩。天悚,你不同意我就自己走。”
莫天悚气道:“和戎,你学问见长啊!谁说我打岔?不过是丢了一块玉石板,就是四境不治吗?问题是桃子能不能立刻出门赶路的确需要听听专家的意见嘛!好了,桃子,你先休息,等我找着林姑娘和玉姑,问过她们以后再决定。”
出门以后真的很困惑地问:“玉姑和林姑娘究竟去哪里了?”
梅翩然笑道:“别担心,吃过午饭后,玉贞观来了一个人叫玉姑回去。玉姑怕回去以后出不来,拉着林姑娘一起。”
莫天悚点点头,忽然问:“费寒山是个女鬼,玉姑别不是个冤魂什么的吧?”
梅翩然愣一下,纵声大笑道:“你啊你,一天到晚不是怀疑这个就是怀疑那个。你怀疑玉姑,晚上何不问问张天师?”
掌灯时分,张天师如期而至,还带着林冰雁,却不见玉姑。张天师听说玉石板丢了也是遗憾,歉然道:“都是贫道的不是,总觉得三爷会给上清宫若麻烦,让魏公公缠着三爷。”
莫天悚忙道:“不关天师的事情。谁也没有听见动静,东西一定是昨夜就丢了。”将张天师让进莫桃屋子里,问起来玉姑来,林冰雁说费寒山把玉姑留在玉贞观了。张天师苦笑道:“寒山仙子身边只有玉姑最善解人意,几乎一刻也离不开玉姑。玉姑却想像正一道女弟子那样,到各处去游历,以增广见闻。”莫天悚和莫桃一起趁机替费寒山说情。
张天师却道:“当年她连伤七人性命,费师妹才收了她沉下镇妖井。若又放她出去,恐再有人受害。”
莫天悚暗忖现在的费寒山老得半截入土了,就出来又能有何作为?不过张天师一直软禁费寒山分明有赎罪和补偿的意思,当即闭嘴不再出声。莫桃却没想那么多,不罢休地替费寒山说好话,非要张天师答应放她出来不可。说得张天师很不高兴,仙家气派又全丢了。莫天悚急忙打岔,再次问起灵宝县。
屋子里只有梅翩然和林冰雁陪着,张天师却依然不肯说。梅翩然最有眼力,立刻拉着林冰雁告辞出来,只剩下莫天悚和莫桃陪着张天师,张天师才接着道:“当年的乩语虽然多,但也只有些紧要言语,于来龙去脉却不曾提及。然令尊知道幽煌剑还有一个真剑鞘还是很着急,回太湖替萧道友和映梅禅师解毒后就偷偷去了莲花峰。不想那个山谷有许多妖精,桃树也有禁制保护,他受伤也未拿到母匙。这才想起木匣上封条的那句话‘疎惰一半开’,觉得他没有取得母匙可能是太心急的缘故。”
莫桃忽然叫道:“我知道了!‘疎惰一半’是个悚字!天悚,幽煌剑的秘密果然要靠你破解。”说完就显得闷闷不乐的。
莫天悚早想到了,却摇头道:“你别胡说,我和你的名字都是你亲爹和你义父斟酌着取的,说不定是他们故意靠上去的呢!”
张天师莞尔,摇头道:“三爷,你真以为令尊把所有事情都告诉映梅了吗?他还隐瞒着最关键的东西没有说,要不贫道见到子匙在你手里怎么会吃惊?这个秘密看来真要在你手上解开。”
莫桃忽然又道:“天悚,你说我该不该回梅庄一趟,把娘的事情告诉爹?”
莫天悚皱眉道:“你没有让阿山代笔写信回去吗?”
莫桃黯然摇头,哽咽道:“我哪有脸面去告诉爹?”
莫天悚忙拉莫桃一把,急道:“这个一会儿再说。天师,后来呢?”
张天师轻声道:“这次的事情都是贫道的不是。贫道知道三爷事多,二爷贵体违和,早已经派人去梅庄送信了。”然后才接着道,“令尊离开上清镇以后,贫道思前想后始终觉得木匣在镇妖井里出现得突兀。想到镇妖井寻常之人根本下不去,贫道就把前代天师的札记全部找出来查看,结果还真被贫道找到木匣的来历。就是后来宇源在常羊山给你们讲的那个故事。”
莫天悚急道:“等等!天师,宇源的口紧得很,只说了跌马崖下何以会有桃树镇压刑天巨首,可没有灵宝县和剑鞘。”
张天师微笑道:“剑鞘之事薛公子不早告诉二爷了吗?何须宇源去多嘴。”
莫天悚摇头淡笑道:“天师,有话憋心里可不怎么舒服。”
张天师失笑:“万事都寻根究底也不会舒服的!红玉扳指和玉石板最初都是出至鸾舞井,说不定和《天书》有些关联。其他真的没什么,剑鞘是前代天师埋在冥剑冢的,又顾虑剑鞘毕竟是文家之物,才在镇妖井下留下线索。贫道……”
这回是莫桃插言问:“剑鞘上有什么?何以前代天师能赐还幽煌剑,却非要留下剑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