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天悚刚刚回到客栈,就听见和戎震天的喊叫声,又好笑又诧异地问格茸:“你真把和戎给关起来了?二爷就没让你放了和戎?半夜三更的,她叫得这么大声,会吵着别人的!快去把她放了!”格茸答应一声急忙走了。
莫桃从房间里走出来,淡淡道:“格茸现在就听你的话。已经快四更天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又是一身的酒味?”
莫天悚急忙过去搂住莫桃的腰,陪着笑脸低声问:“你还没睡觉?难道我说你一句,你就怄气了?那你说我那么多怎么算?”
莫桃推开莫天悚,没好气地道:“别和我靠这么近!我才没你小气呢,是历瑾历大人到了,在你房间等着你呢!”
莫天悚又惊又喜,快步朝房间走:“他这么快就到了?就没带几个随从?”
莫桃却又拉住莫天悚,沉声道:“天悚,像牛兴敬那样的人不打不行。可是历大人只带着一千随从,这场仗要如何打?”
莫天悚又停下来,愕然道:“桃子,你还真和牛兴敬生气了?你也喜欢柳青儿?这个恐怕难了点,我刚得到最新的消息,牛兴敬今夜脾气算是上来了,顾不得后果,干脆把柳青儿抢回他的山寨中去了。要不让和戎今夜去陪着你?”
莫桃大怒,吼道:“天悚!”
历瑾和梅翩然听见不对,也从房间里出来。历瑾叫道:“二爷,别发火,别发火!”
莫桃冷哼一声,转身想走,却又把脾气忍住了,缓缓道:“天悚,你刚才是和周洪一起喝酒吧?把你的计划说来听听。”带头走进屋子里。历瑾也跟进去,还在小声劝说。
莫天悚吐吐舌头,咕哝道:“真的生气了?”
梅翩然莞尔道:“他是气你总把他和和戎硬拉在一起。不过和戎这次该记大功一次,二爷还以为这里的流民都是牛兴敬那样的呢,一心一意想剿灭平王。”
莫天悚道:“这里有百万流民,当土匪也就万把人。真正老实巴交的,绝大部分都不是土匪。”
细君公主出京以后,每日只行进几十里路,速度比蜗牛还慢。皇上派的人没多久就追上他们。历瑾兼程赶回来,皇上给他的旨意是督察勋阳军务。历瑾出京时带着一千随从,一路追赶,只比莫天悚晚到半日。他也觉得这次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怕打草惊蛇,把随从留在外面,只带着几个人来见莫天悚。
莫天悚进房间以后,并没有交代他和周洪喝酒所谈的内容,仅仅是把项重的情况分析一番。项重原本是湘王府世仆,从小刻苦又甚是伶俐,作为湘王亲信去的护卫军营,积功升至指挥史。按说官也不小了,然而他终究是个奴仆身份,见到湘王府的正牌主子按规矩还得跪接跪送。护卫兵和朝廷的正规军也有区别,一般指挥史都是三品,他这个指挥史不过五品,比别人矮一长截。这次湘王很重视撤兵行动,过来传令的乃是湘王世子。项重年过半百,军旅生涯也有三十多年,世子不过二十五六,是项重看着长大的。
莫天悚介绍完情况后道:“要想接管湘王的护卫兵,项重自然是关键人物,说动了他,护卫兵就算易主了。只是项重一家老小皆留在荆州城内,湘王又极会笼络人心,待项重甚厚。平时就以将军称呼,从来不用项重下跪。世子小时候项重曾经指点过他剑法和射箭,虽然世子始终没有学成,但一直称呼项重师父。”
莫桃沉吟道:“这就是说我们没办法说动项重背叛湘王?世子才干如何?”
梅翩然道:“世子才干平平,然循规蹈矩,为人稳重,虽无大功,也无大过。他对湘王的话向来是绝对服从,来军中数月,从来没有干涉过项重治军,又甚尊重项重,两人关系很好。”
历瑾头疼地道:“最麻烦的一种情况。”
莫天悚打个哈欠,起身伸个懒腰,困倦地道:“因此明天我们去襄阳,最要紧是什么也别做,先看看。除非是玉皇大帝命令织女织的天衣才无缝,人间再巧手的裁缝做的衣服也能拆开。啊,你们说我明天穿什么颜色的衣服比较好看?”
项重治军颇严,为防扰民,也为能迅速回到勋阳打击李佳原,大军并没有驻扎在襄阳城里,而是在距襄阳还有百里的仙人渡。
没有人给莫天悚意见,他只好自己选一件豆青色长衫去配梅翩然的绿色衣裙,一路上谈些风花雪月之事。格茸比较死脑筋,出发后还是把和戎看得死死的,不让她去靠近莫桃。好在是骑马,莫桃用不着和戎带路,一直和历瑾在一起讨论军务。住一夜,第二天抵达襄阳。
听说钦差来了,项重和世子一起迎出十里地。跟他们在一起的是一个名叫史杰的兵部员外郎,统率屯兵一万,暂归项重指挥。员外郎是从五品官员,正好比项重低一级。原本外出统兵的正职是轮不到员外郎来做的,朝廷安排史杰也算是用心良苦。但是史杰是京官,不大看得起项重一个家奴,不过是迎接钦差这样一件小事,他也要和项重、世子并排。
莫天悚一看就乐了,低声问:“翩然,你怎么没告诉我项重和史杰是这样的关系?”
梅翩然道:“我也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