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和一般盲人不同,走得很快,但指风毕竟不能完全代替眼睛,转折处还是碰着好几下。莫天悚痛彻心脾,又想过去牵着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不想莫桃忽然转身,笑笑道:“天悚,我自己真的能走!”
莫天悚勉强笑笑道:“我是看看丹增强桑还有什么伏兵没有,不是跟着你。我已经看清楚了,伏兵就刚才那几个人。这就回去。”
莫桃霸道凌厉的刀法和丹增强桑昏迷让罗布寺喇嘛吓破胆,群虫无首,惊惶失措。莫天悚让汪达彭措去做好人去收拾残局,又叫向山寸步不离陪着莫桃,自己躲在一边和凌辰嘀嘀咕咕的。莫桃知道莫天悚不少事情并不愿意自己参与,却没办法安静下来,居然叫向山陪他去院子中练武。十八卫有一半跟着汪达彭措,剩下的人都凑趣去给他们喝彩,在一派惶恐荒乱的罗布寺中带出一片乐也融融的气氛。
下午,一切都准备好。汪达彭措亲自请出白玛的遗体。按仪规交叉叠起九根圆木,白玛盘坐于顶,四个活佛分坐东南西北四方,同时念诵四种不同的仪轨,烈火熊熊。天空中突然出现无数条美丽的彩虹,交叠辉映,蔚为壮观。罗布寺的僧尼绝大部分已经被汪达彭措劝服,手捧哈达,徐徐而入,在遗体前恭敬顶礼。少数不很服气的罗布寺喇嘛也尽皆拜服。又让莫天悚大开眼界,些微害群之马并不能影响整个密宗的形象。
大火熄灭后,人们拂去表面上的骨灰,下面赫然凝结出数粒熠熠生辉的五彩舍利。汪达彭措仅仅将舍利收起来,骨灰命人拿出去撒在河里。
忙完之后已接近黄昏,凌辰终于将诸葛青阳找来。路上凌辰已经大概将莫天悚的计划告诉他,今后让他装扮成强盗去抢劫双厄马帮的货物,抢到手又装扮成马帮把货物运来和汪达彭措交易,换取藏区的物资运回四川发售。做做没本钱的买卖。诸葛青阳虽然早知道莫天悚会让他干这个,还是显得很犹豫。莫天悚笑道:“你是不是没把握?”
诸葛青阳迟疑道:“刚开始双厄马帮没有防备肯定可以,但两三次后他们一定加强防备,我们就不容易得手了。而且一个活口也不留,是不是太狠了?”
莫天悚淡淡道:“我是为你打算,免得日后你们被人认出来。我只要你干一年,一年过后马帮全部会换新人。你愿意再跟着我也可以,不愿意领着你的手下干什么都可以。蔡步亭连他自己的老大都敢杀,留下活口就会有人认得你们,他是不会放过你的。你肯定不想日后提心吊胆的被人追杀。再一个,没有活口,双厄戒备是戒备,但不会特别防备你,你动手也轻松一些。第一次你自己干,后面我会派人联络你,给你提供情报。只要计划得好,一般说来是不可能失手的。只是你清楚我找你来就是不想让人知道,你的手下你要管好,若是被我发觉谁多嘴泄露风声,他以后就不用再吃饭了。你想好没有?想好就和我一起去见法王,认认人,谈谈细节。”
诸葛青阳苦笑道:“不跟着三爷,我能干什么?三爷带我离开桑昂曲的大恩,我粉身碎骨也要报答。其他的我都不担心,和戎还要请三爷多多照顾。日后她有什么事情,我不在,三爷尽管给她做主就是。”
莫天悚甚是迷惑。凌辰莞尔,凑近莫天悚的耳朵,低声道:“刚才我陪诸葛寨主先去看了看和戎。和戎好像是对阿山有点意思,就不知道阿山对她有没有意思。”莫天悚哑然失笑,当然乐见。诸葛青阳松一口气的样子,顾虑明显比开始少多了。又商谈一些细节后,莫天悚领着诸葛青阳去见汪达彭措,安排好一切天就黑了。
急匆匆回去和左顿告别。左顿并不挽留,说几句闲话就将他们送出寺门,分手的时候将一张药方交给莫天悚,赫然是甘露丸的配方。莫天悚又感激又不好意思,把药方又还给左顿,低头道:“大师,这次这么好的机会,本来我是可以帮大师一点的。可是阿尼……”
左顿笑笑没接药方,打断莫天悚地话,道:“丹增强桑再无做为,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有一次我去汉地,有一个人问我,为什么藏人会有天葬这种残忍的葬礼,你们真傻得以为亡者会被鸟雀带上天堂去?我说天葬不残忍,正是大慈悲的体现,我们也不认为亡者会被鸟雀带去天堂。通往天堂的路只有一条,那就是多行善少造业。人死了,不论火葬还是土葬,神识只会因业力所主而投身六道中的一道,生前的肉身留下也沒有任何用处。何不再作最后一次布施,把肉身施予鸟类或其他动物,对自己并无损失,又是一种善行。药是用来治病的,三爷拿去,能给更多的人治病,也是善行。你们避免了本地一场争执,乃是极大的善行。”
莫天悚心中酸酸的有一种感动,轻声道:“黄教有大师这样的活佛,一定能够德化全藏。这药方是大师珍藏,我真的不能要。”
左顿摇摇头,还是不肯接过药方,多少有些惆怅地轻叹:“红教有汪达彭措仁波切那样的法王,也必然能够发扬光大。药方三爷还是收着,当我赔二爷的眼睛吧!如果不是我叫你们来,二爷此刻还好好的。”
莫桃极为不安,急道:“这和大师有什么关系?大师为莫桃解开乌昙跋罗花,莫桃心里只有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