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桃气哼哼地推开门,冲到书桌前,大怒道:“天悚,你要给我一个解释!”
莫天悚从文书中抬起头来,迷惑地问:“我又做什么了?”从峨眉山下来已经好几天,莫天悚夜夜春光,做事分外有精神,处理事情的效率也高不少,积压的文书大部分都处理完,可就是舍不得上路。
莫桃恨恨地道:“谷大哥回来了!明灯寺被人烧了!谷大哥一个人也没有找着,那两千两的银票也没送出去。”
莫天悚愣一下,大怒道:“你以为是我做的?我天天都在这里,怎么跑去峨眉山放火?”
莫桃冷冷道:“那样一座只有几个人的小寺庙,值得你亲自动手吗?”
莫天悚更气,火道:“喂!你别不讲理。凌辰、春雷和梅翩然都没出门,我让谁去做?”
莫桃不相信地问:“真的不是你?”
莫天悚用力摇头,缓缓道:“不是我。桃子,你别也和外人似的,听见这样的事就算在我头上。西北联盟、金钱帮、叠丝峒才是我的对手,我没把穆稹仇打上眼,没有做。你要是不相信,自己去峨眉山查。”
莫桃也缓缓道:“我肯定会去查。若查出来真不是你做的,我给你赔礼。”转身走出去。
莫天悚气得不行,再没心思管生意,高声叫道:“来人啊!”一个小厮进来躬身道:“三爷。”莫天悚道:“去把谷正中和红叶叫来。”
小厮答应一声出去了。然而莫天悚等半天,也没有等来谷正中和红叶,倒是凌辰一头闯进来,笑嘻嘻地道:“三爷,你快去门口看热闹。二爷和尉雅芝打起来了。”
莫天悚起身朝外走,诧异地道:“他们又不认识,怎么会打起来?尉雅芝不是在富荣吗?”
凌辰笑道:“尉雅芝可能还是不服气,说是来成都码头看他们的盐船,我估计还是来找你的。二爷今天的火气不知怎么的大得很,看见尉雅芝,没说两句话就打起来。”
莫天悚加快脚步朝外赶,嘀咕道:“我怎么觉得桃子这几天的脾气一直不大好,动不动就瞪眼。”来到门口,一个人也没有。莫天悚皱眉道:“你不说他们打起来了,人呢?”
凌辰也是奇怪,叫来门子一问才知道,莫桃压根也没和尉雅芝过几招就握手言和,很友好地去喝酒去了。莫天悚忍不住瞪凌辰一眼,气道:“以后没事你别瞎咋呼!”凌辰抓头道:“不对啊,二爷向来对女人都是爱理不理的,怎么和尉雅芝这么亲热?”
莫天悚也有些奇怪,转身想回去,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小小身影在街角一闪消失。急忙追出去,看见一个小和尚慌张的背影,居然是元亨。莫天悚加快速度,几步赶上去,一把抓住元亨的胳膊,怒道:“你怎么看见我就开跑?明灯寺为何会失火?”
元亨低头道:“我也不知道明灯寺为何会走水。当时是在夜里,我正在外面小解,侥幸逃脱。师傅和几个师兄都被烧死了。我只认识谷大伯和红叶姑姑,没地方去,只好找到这里来。”
莫天悚皱皱眉,冷哼道:“你撒谎!走,跟我回去。”随手把他交给追过来的凌辰,吩咐道:“你把他带回去,找个房间给他。派人去请二爷回来问问他。”这几天的好心情被莫桃和元亨破坏得干干净净的。回去他也不处理公事,悄悄来到梅翩然的房门口,门也不敲就走进去,正好听见梅翩然在吩咐丫鬟:“去把三爷请来看看。”
莫天悚笑道:“不用请,我自己来了。你有什么好东西给我看?”
梅翩然和丫鬟一起迎出来。丫鬟福一福带上房门出去。梅翩然把莫天悚拉到桌子旁边,莫天悚才看见是他送给梅翩然的那些豆子发芽了。可不知道是季节的原因还是他实在不懂园艺的原因,豆子发芽很不整齐。他原本是在每个豆瓣上刻了一个字,连起来是“恭祈莫门梅氏翩然弃狮吼酒臭复笛韵茶香”,结果发芽的只有几颗豆子,整句话变成“恭祈莫弃狮臭笛”。
梅翩然甚是胡涂,指着浅盆道:“你什么意思?莫弃狮臭笛?笛应该是指笛子,我本来也没有放弃,狮臭何解?”
莫天悚见梅翩然认真的样子,忍俊不禁,大笑道:“别管那个了。你有好茶没有?弄些给我喝。”
梅翩然道:“正好红叶从峨眉山给我带了一些‘峨蕊’回来,我立刻给你沏一碗。”
莫天悚皱眉道:“明灯寺不是被烧了吗,红叶姐还有心思给你带茶叶?”
梅翩然道:“‘峨蕊’就是我们那天在明灯寺喝的茶。茶叶是苍复禅师早就答应送给红叶姐和谷大哥的。那天我们走得太匆忙,红叶姐忘记带走茶叶。这次去整个明灯寺变成一片灰烬。幸喜元亨死里逃生,还保存着这包茶叶。谷大哥和红叶姐就带元亨回到成都。可怕你生气,没敢直接带元亨回莫园,把他安置在一个客栈中。”一边说一边拿出各种茶具来。沏茶还是那样讲究,去门外点燃一个小风炉烧水。
莫天悚苦笑道:“穆稹仇就没一句真话。我刚才在门外抓住他,你猜他怎么告诉我的,他是半夜小解才侥幸避开大火。你小解的时候还带着一包茶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