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练得好好的,今天怎么大失水准?”
莫天悚恼道:“他是故意的。把对你的气全部转移到我头上了!”
元亨走过来,将铜壶重重地跺在桌子上,大声道:“我就是故意的又如何?莫天悚,你既然杀我全家,何不将我也杀了!人若是谷正中杀的我没话说,但我与你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就不怕下十八层地狱吗?”
莫天悚一把推开谷正中,怒道:“谷大哥,他怎么知道的?”
谷正中苦笑道:“他天天问,我也瞒不住啊!”
莫天悚冷哼一声,转头对着元亨缓缓道:“你也说我们无冤无仇,你母亲为何要去给桃子和阿曼下毒?哼,就许你们下毒不许我报仇了吗!你很想报仇是不是?那也得你有本事报仇!”用力一拍桌子,面前的茶盏飞出,直击元亨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铜壶。
茶盏是轻巧易碎的陶瓷,水壶是黄铜的,这一击无异以卵击石,然而茶盏却没有破碎,反是铜壶被击得飞起来,一壶滚水全部对准元亨淋下来。谷正中飞身跃过桌子,一脚踢在铜壶上,落下抱住元亨,结果元亨身上一滴水也没有,倒是谷正中的后背湿了一大片。
梅翩然和红叶都跑过来,一起给谷正中检视。梅翩然急道:“天悚,这么烫的水,你怎么来真的?快拿药来!”
莫天悚嚷道:“又是我不对?谁让他抢着跳过去的?”气乎乎地坐下,也不说拿药。只见苍复和尚还在喝茶,对眼前发生的事情没点反应。莫天悚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和尚,疑惑之际深觉高深,戒心又起,便想到谷正中也算是一个帮手,可别变成敌人,摸出一个药瓶放在桌子上。红叶拿过药瓶,却递在元亨手上。元亨略微犹豫,朝一边的禅房走去。谷正中忙不迭地跟过去。
苍复和尚放下茶盏,合适微笑道:“阿弥陀佛!谷施主可算是盼到这一天。三爷,到底还是你高明啊!”说得莫天悚着实一愣。苍复和尚指着自己的脸道:“莫施主看见了什么?”
莫天悚迷惑地道:“没什么啊!”红叶轻声道:“怎么没什么?三爷看人的脸,两只眼一个鼻子,一张口合起来为一个‘苦’字吗?”
苍复和尚道:“善哉善哉!红叶施主说得有理。有漏皆苦,一切法都是缘生缘灭,无常无我。学佛并不能不落因果,只可以不昧因果。今日的果,在于当初的因。对别人怨恨生气的人,自己心里何尝不悲哀呢,也是一苦。”
莫天悚对这些可不大听得进去,反是梅翩然问:“那么如何才能去苦呢?”
苍复和尚微笑道:“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梅施主此问虽然是代莫施主问的,但于施主自身何尝没有好处?人生而有贪嗔痴三毒,施主若能去痴,必能去苦也。”
莫天悚气哼哼地叫道:“老和尚你别蛊惑人心!”
苍复和尚双手合什,莞尔道:“阿弥陀佛!若是穆稹仇可被老衲蛊惑,于莫施主也是一大幸事吧?施主何不放下试试?”
莫天悚苦笑,叹道:“好一个慈悲的和尚。元亨在这里学茶可以,但你别教他学武。不然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苍复和尚摇摇头道:“老衲想教会他的就只有喜乐而已。”
莫天悚见谷正中和元亨一起走出来,沉吟片刻,忽然道:“禅师是不是想修一座弥勒殿?我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你能放下就叫元亨跟我下山去取。”
苍复和尚淡淡道:“‘弥勒’即是慈悲,若有慈悲心,无弥勒殿也能参佛。”
元亨道:“不,师傅,弟子愿意去成都!”苍复和尚迟疑一下,笑笑道:“也好。老衲也很久没有下山了,就去成都逛逛!”
莫天悚瞪眼,梅翩然拉拉他的衣服,低声道:“我们才得善果,别又种恶因。”莫天悚想起昨夜的无限春光,不觉心软,起身朝外走去,淡淡道:“算了!我会让人送两千两银子上山。”
梅翩然跟出去,小声道:“天悚,就算是为我,你别又说谷大哥。”莫天悚点头,朝前走不远停下来等谷正中和红叶,看着溪涧流水出神。他博闻强记,佛学和道学的知识都相当丰富,却没有真正理解其中的内涵。昨天和今天两通茶却让他突然感悟一般,有些不知所以,茫然无倚,心中的怒火渐渐淡下来。
谷正中和红叶提着包袱追出来。几个人朝山下走去。莫天悚笑笑道:“谷大哥,你怎么找到这个和尚的?”
谷正中松一口气,笑道:“我还以为你会教训我呢!他是我一个朋友介绍的。”
莫天悚愕然道:“那个挖墓的骆凌波?他认识苍复和尚?
谷正中点头道:“骆凌波博学多闻,擅长堪舆,曾经在各地游历寻找风水宝地。在峨眉山遇见苍复向他化缘,不要金不要银,只要他帮忙选一处建庙的地址。骆凌波给苍复选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建成现在的明灯寺。三爷,你也看见了,苍复和尚真的不错。他还是去年才开始收徒弟。明灯寺除他以外,只有五个小沙弥,都比穆稹仇没大多少,正好和穆稹仇做伴。苍复醉心茶道琴艺书画一类风雅之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