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鬼在支使着我,使我底气十足地向余超平说出‘OK’两个字的,但是一个月之内十万块钱,当这个残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的时候,总应该让我的发财梦好好醒醒了。
我琢磨着,我应该先去找郭小玲,请她把那几万块钱先借给我,以后赚了再连本带息还给她。郭小玲虽然爱钱,但是我去拿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我觉得郭小玲一定会借给我,当然,单纯的她虽然不会把这当成要求我们合好的要挟条件,却很可能把这次机会当成是我们将要合好的信号灯。管她呢,先弄到钱再说,我还没想到要去找彩姐,毕竟彩姐比我更老于世故,感觉上难于掌握,无法控制。郭小玲就不同了。像这种女孩子我说圆说扁,说死说活都没关系。至少在目前,我已经把那近四万块钱当成是囊中之物了,可是,即使这样,还差得远呢,我还能怎么样?找表姐借钱?或者干脆是再去找白尔拉、詹姆士,说服他们投资?唉,先弄到多少算多少吧。
我站在连达漂亮的大门口,想起自己曾有大半年的时光,生活、工作、感情都消耗在那里面,而如今已成门外汉,也不是没有感触。
我的说词早就已经想好,连郭小玲的神态、反应、对白都已经在意料之中。我以为一切都是胸有成竹的了。没想到真到了门外,不知道是什么思想在作怪,反而情怯了。我估摸着,他们现在应该下班了,现在进去找郭小玲正好,或者打个电话约她出来?可是,鼓了两、三次勇气,我还是迈不动我那条无力的腿,也无法拨通那个电话。当初分手可是我提出来,现在又求上门去?转念又想,我这到底是怎么了?难道我还不明白,这年头,要脸就不能要钱,要钱就不能要脸的道理?
我这一磨蹭,天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天色越暗下来,我的勇气也越消退一分,心里想着,明天再说吧,明天一定要把这事办成,这没什么大不了的,借嘛,又不是不还的,再说詹姆士也说得没错,做不成情侣还可以做朋友嘛,就把她当成朋友又怎么了,我心里这样想,脚下却没有动步,就到上班时间了,可我不想去,虽然八字还没有一撇,但我已经把自己当成一个老板了,干嘛还非得去上那种班?
旁边有个小食馆,我以前在连达上班时去吃过,味道还可以,价格也便宜。我又踱了进去,点了一个椒盐泥鳅,一个青菜,一碟花生米,要了一瓶啤酒,坐下来一人独酌。可惜外面灯火通明,邀不到明月,连自己的影子也只剩下那么淡淡地模糊地一点,我摇了摇头,我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点醉了?
“哎,美雪儿,你又偷跑出来啦。”在这个人手少的馆子里,那老板娘本来已经够忙了,但是她仍然抽身出来冲着门边喊了一嗓子。
我回过头,四周的灯光立即在我眼前黯淡了下来,那个天使,那个在我梦里和想象中多次出现的仙子正一脸稚气地站在门口,原来她叫美雪儿,听起来也象是音译的,果然不是中国女孩,也许又要说我崇洋媚外了,在中国女孩儿里头,算上那些什么世界小姐啦、亚洲小姐啦、港姐啦等等等,还真都没有这么漂亮,尤其是她的那种神情,那种丝毫没有世俗气息的气质,真的让我恨不得跪倒在她的裙边。
我的头再也回不过来,在我的心里有一个声音越来越大,‘走进来,走进来’,声音大得甚至让我怀疑整个餐馆里面的人都听到了,也许真是意念的作用,她真的走了进来,不理会别人注视她的目光,旁若无人的左看看,右看看。
我的心里咚咚直跳,又在运用我的意念‘在我对面坐下来,在我对面坐下来’,但是这次没有起到什么作用。美雪儿经过了我的身边,朝那老板娘急急地摆动着一双白嫩透着粉红的手指头儿:“你不要告诉我妈,我只出来一小会儿,真的就一小会儿,求求你不要告诉我妈。”
如果我没有见到她的人,单单听到她的声音,我想我也会立刻爱上她的。她说的是一口很好听的带台湾口音的国语,声音就象她本人,甜美清纯,没有一点杂质,说实话,台湾国语稍有点嗲,说出来,尤其是从女孩子口中说出来要比京片子柔得多,好听得多。
“快回去吧,天黑了。”那老板娘一边忙着一边说。她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从这一刻起,我开始特别地恨这个老板娘。
“哦,”美雪儿很乖地答应了,又往外走。
老板娘摇一摇头,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可惜了。”也不知她是对谁说的。
我很想扔下杯筷跟出去,至少一时之间我的灵魂已经这样做到了,不过我本人仍然坐着没动。虽然我异想天开地做过发财的、与美女有关的各种各样不切实际的白日梦。但是我还不至于幼稚到真的以为我和她之间会有什么关系,我清楚地知道我们的天差地别,我和她是不可能的,不现实的。
也许是受了这件事的刺激,也许是我喝了酒的缘故,我突然变得无所顾忌起来,拿出手机拨了郭小玲的号码,电话中传来短促的忙音,竟然不通。
我一鼓作气地又拨了连达的宿舍电话号码,是一个听着挺耳熟的男声接的电话,但也事隔这么久了,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