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身价十倍
我和那两个机修一同被送进了工厂附近的一家小诊所,我们这次的闹事导致的结果是同时被狠狠训斥了一顿,工厂还判定由我付他们的医药费,他们付我的医药费,我的后脑勺破了,被缝了几针,这小诊所也不知有没有干过这种活,反正他们给我缝的时候,我的头痛得像是要炸了,冷汗直冒,牙根都咬出血来了。
那两个人却像是更严重,稍动一动就哼哼唧唧的,说实话,我爷爷临死那会儿都不会比他们更没有精神的了。
就这样,把我两个月的工资折腾完,直到这家小诊所也没有什么其它更加高明的仪器和手段来套取诊费,他们两个才算是死里逃生了。
我休了几天假,当然是不带薪的假期,打架闹事受了伤不交公安就算是老板们优待我了,我哪里还敢想其它?
我躺在一张铁架床的上床,一动都不敢动,宿舍里其他人,包括那两个机修都去上班去了,小小的房间里静悄悄的,铁窗架把房子隔得跟监狱差不多,外面似有风声,但是怎么也吹不到房间里来,房间里永久弥漫着从厕所深处飘过来的味儿。
我正无聊得很,门敲响了,门是虚掩的,所以我还没来得及问是谁,门就被推开了,站在门口的是龚慧,她走进来问:“怎么样?”
我懒得起来,不是没礼貌,实在是一动就痛,就躺着说:“什么怎么样?没怎么样。”
她就站在床边仰着头陪着我东拉西扯的聊了一会儿天,我也乐得有个人陪着,也有一句没一句的答着。不知不觉,我猛然惊醒差不多是下班时间了,我本来想问问她为什么没上班?但是想想也知道,她在她爸面前是百无禁忌,别看总经理在我们面前摆的是一副天王老子,不,应该说是阎王老子面孔,在她的面前,连爸都算不上,只能算是孙子面孔,便改说道:“你还不走,他们都要下班了。”
龚慧似是不大喜欢听我这句话,皱了一皱眉头,又仰起头问道:“对了,你饿了吧,想吃什么?我给你去买。”
“馄沌吧。”我信口答道。
没过多久,她果然拎着一盆热气腾腾的馄沌进来,看了我的样子,自作主张地说:“你这样怎么吃?来,我喂你。”
我犹豫了一下,勺子已升到嘴边,我只好张嘴吞下。吃到一半时,同宿舍的同事陆续进来了,看到这种情形都打着哈哈陪笑了几句,龚慧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只对一个年纪比较老,看来资历也深的老头冷冷的打了个招呼。那些同事都没趣,打着哈哈转了几圈找个由头又一个个的溜出去了。
说实话,这碗馄沌我也吃得颇不自在,好不容易吃完,等龚慧安顿我睡下,我才松了口气。
第二天下行,龚慧又来了,这次她的眼睛好象有些红肿,我也没注意看。她又陪我聊了一会儿天,开始时情绪低落。不过我这人还算挺能逗乐的,她一会儿便笑逐颜开了,眼看又要到下班时间了,我怕她又昨日重温,正想着该如何开口,她自己先起身走了。
后来,同事下班回来,我才知道,龚总经理知道昨晚她喂我吃馄沌的事,把她叫到办公室,破天荒的头一次骂了她,当然她也回了嘴,后来她是摔着门出来的。
我知道这事不会有什么好结果,果然,当天晚上,龚总就让人把我叫到他办公室,他翻出几张已经破烂的黄纸,我认真辩认了好一会儿才知道那是工厂的规章制度,他拿着那几张纸指着对我说道:“本来,你打架闹事,重则送公安处理,轻则罚款开除,现在工厂看在你也受伤不轻,当然也就互不追究了。你看,小慧也挺照顾你的,就上次那台机器的事,我准备同瑞士连达公司打官司,到时候故障的原因只有你一个人清楚,你怎么说的话做的证,那可是关系很大的哟,你先根据当时你修那台机时的情况分析分析,到底是机器原因还是人为原因?”
我说:“幼齿移位,很显然是因为操作工序不当,设备停止运转后,电力设备未关闭,导致机器内部恒温,再使用时,又不关闭电力设备直接开机,且未将机器里的余物取出,剩余的恰巧是一段塑胶类物质,溶化后堵寒机器,冲击幼齿,造成偏移。”
龚总的脸色明显的一沉:“事情还在调查,凭你现在只怕也只能无凭据的胡说八道,连瑞士那边都不相信,我们中国的工人能修好他们工程师也解决不了的问题。他们叫你去一趟,把当时的情况说清楚,他们可都是行家,由不得你胡说。你最好有什么说什么。”他又坐在那儿自己跟自己生了一会儿气,我还以为他不准备出声了,正准备告辞,谁知他又接着说道:“打架的事虽然可以原谅,可是你私自拆动进口机器的事也要跟你算一算帐。我们已经决定即刻将你开除,另外,你的工作服、伙食费这些费用共须补交356元,交足了这些钱你就走吧。”
我真怀疑是不是我听错了。但看了一会儿他的脸,真实得令人反胃,绝不像是我的幻觉。我说:“我可以马上走,但是我不懂为什么还要我掏钱出来。”
“你不懂?你不懂的事多着呢?我说的话,你懂也要懂,不懂也要懂,叫你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