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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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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卷、雪累红尘 六、两老残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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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童给陈老倒上杯酒,自己干脆拿着酒瓶灌两口,说:“如果陈老是为了望海医院,大可不必了。把望海交给华夏一是不想便宜别人,二是只有华夏能抗得起来。要感谢的是应该是我。”

    “你就不问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陈老慢慢抿着酒,问。

    “陈老没有与范老一般在这个时候离开,就足够了。”

    “瞧瞧这个。”陈老从口袋里取出一只珠圆玉润的负桃玉猴;“以你的眼光看,它价值几何?”

    祝童接过把玩,入手就感觉不凡。玉猴高不过两寸,身段窈窕顽皮灵秀。奇就奇在,雕着巧妙地利用玉猴的身体动作,雕出了七个或大或小的透空孔,呈勺子状,暗合星图北斗七星的阵势。

    “小子不敢乱讲……”祝童沉吟片刻,才说;“这是老物件,三十万总是有的。”

    “确实是老物件;”陈老接过玉猴,爱惜地把玩着;“可它只是老物件的一部分。苏总监来看你几次了,没敢打扰你。她说你还没吃午饭,喏,我让她放那里了。你饿了吧,吃饭去,听老头子讲个故事。”

    祝童早看到花架下摆着个食盒,也确实恶了。听陈老如此说就不在虚伪,拿过食盒边吃边听陈老讲故事。

    原来,这只玉猴本是一件大型玉雕群猴献寿中最不起眼的组成部分。**时,陈老被下放到五七干校劳动改造。干校里人员繁杂,多是历次运动中被清理出的走资派,和一些反动学术权威。

    陈老与范老就是在那里结识的。

    干校建立在一座废弃的祠堂里,陈老和范老都属于第一批来的,为后来者整理、建设房舍就成为他们的劳动改造中理所当然的事。

    两人年纪相仿,又都是经济领域的干部,很快就成为朋友。有一天,他们两个一起挖地基,在祠堂不远处的一株古树下挖出了只大缸。

    里面有银元之类的金银财宝,也有一些玉器,其中最显眼的是尊一尺高的群猴献寿玉雕。想必是祠堂的主人为了躲避战祸,不得不把家里值钱的东**到此处。

    在那个时期,这样的现不可能躲过干校管理人员的耳目。他们很快就把大缸收缴并封存起来,说是要上交给有关部门。

    群猴献寿玉雕被一块红色的丝绸包裹着。

    半年时间过去了,有一天,范老接到了清理厕所的任务,在茅坑底部现了一块红绸残片。范老来自江南,对丝绸特别是苏绣有些研究。建国初期的时候,丝绸与苏绣是中国的主要出口创汇产品之一。

    正是从这块残片上的图案中,范老认出这片红绸正是包裹群猴献寿玉雕的那块。

    范老不敢声张,只在没人时对陈老牢骚,说他们现的那些金银珠宝都被人贪墨了。

    陈老忙问原委,范老就把自己的现说了。

    隔天,两人一起去清理茅坑,在更深的地方现了两块残破的玉雕;正是那群猴献寿玉雕中的两只猴子。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个玉雕被人打碎了,其中的两块被人扔进了厕所。

    两人一边叹息那些人贪婪,又惋惜那些人不识货。因为恰好两人都属猴,他们把两只残破玉猴清理出来,每人收藏了一只。

    过了几年,两人相继从干校解放出来,陈老回北京,范老回上海,两只玉猴就成为他们那段岁月的纪念品。

    “玉是最娇贵的,不琢不成器,不养则神韵流失。”陈老又拿出一个物件,递给祝童;“这只在你看来值多少钱?”

    也是一只猴子,手里捧着个金元宝。只是,玉色灰暗,残破出尚可分辨,无论才材质还是从气韵上看,两只玉猴都不能相提并论。

    “一两万吧,至多不会过五万。如果用心滋养几年,请高工琢磨一番,定会升值。”祝童暗叫可惜。两只玉猴明显出自一块玉料,落到不同人手里,命运不同,价值竟也天差地别。

    “李先生再用点心思猜猜,这两只猴子,那只是我收藏的,那只属于范老?”

    “这个题目……很有意思啊。”祝童拿起两只玉猴,端详片刻,思量一阵,把那只残破的元宝玉猴推到陈老面前;“这只应该是您老所藏。”

    “为什么不是那只?”陈老眼里泛出意思欣慰,狡黠地问。

    “因为华夏。”祝童很有把握地说。

    “哈哈哈哈,果然被你猜着了。”陈老放声大笑,孩子般的得意。

    陈老回到北京后,虽然对这只玉猴也很珍爱,却只用心收藏起来,没有寻找高工修补,也未带在身边把玩。他还留有另一份心思,想把别的残片都找到,把这件作品恢复原貌。

    干校里能接触到那批藏宝的也就那几个人,随着政治环境的变化,那些人也逐渐失势了。陈老寻个机会,委托相关部门启动调查,终于把当年的事查清楚了。

    那五七干校并非什么好去处,来到这里的做管理的都是在被单位混得不怎么样的,能力出身均一般,只是历史清白。干校管事的有三个,看到如此一大堆宝贝当即起了贪念。他们一商量,就把那一缸藏宝私分了。

    银元和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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