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已经开始报警了。
祝童打电话给黄海,让他来处理。
欧阳打电话给欧阳凡,让海洋医院来急救车,并准备手术。
酒店老板来了,祝童没等他开口就说:“两条路,对抗……或者商量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办法。”
“是啊是啊,请问几位……”
“钱不是问题。”祝童看一眼领班;“她也不是问题。”
如此一分解,问题就显得简单了。
钱不是问题,老板很快就计算出酒店的损失,即使他狮子大开口也不过喊出十万价钱。这点钱在祝童看来算不得什么。
领班的问题,祝童只在她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领班就止住哭号,不能置信的盯着他。
黄海来了,把昏沉沉的王文远拉走。
“李先生,我很抱歉。”欧阳红着脸说。
“你不必自责。“祝童对欧阳说:“他很聪明,不会钻进一个牛角尖里不出来。我相信,经过这次,他会真正的成熟起来。”
说是这样说,祝童和欧阳都看清楚了。王文与台海言类似,在专业领域是精明灵气非凡的天才;但他很比台海言骄傲,这种出自血脉的骄傲不允许他在一个骗子面前低头。
刚才,他一直在压抑自己,勉强自己。
这件事除非闹大,王文远才会知道受到真正的教训。如今,只会带给他一些挫折感而已。
但王文远是黄海的人,而黄海在帮王向帧的处理一些很敏感的事物。他们都很清楚事情的轻重。现在正是王向帧的关键的时期,如果这件事被别有用心的人知道并加以利用,大家都吃不消。
苏州,碎雪园。
下午,细雨。
井池雪美穿一套雪白淡蓝花和服,跪坐在专门准备的茶台前。
祝童陪着祝红坐在系云轩内,与梅叶一道看井池雪美小姐表演茶道。
井池雪美小姐长长的衣袖挽起在肘部,细嫩白皙的手臂操持着炉火。点、灼、洗、泡……举止有度一丝不苟,她似乎沉浸在某种玄妙的神韵境界,每个动作都是那么舒缓而优美,还有几分说不出的雅致。她展示的并非纯正的日本茶道,而是一种古老而陌生的礼仪。
井池雪美将一杯气扑鼻的液体捧献到祝红面前,梅叶得到了第二杯,祝童是第三杯。
“请指教。”井池雪美弯下腰,露出一节雪白修长的脖颈。
“好。”梅叶道;“雪美小姐深的茶道精髓,这样的美茶,不饮就醉了。”
祝红亦点头称许,轻轻啜饮两口茶汤,微笑。
“这只茶碗,好像值不少钱吧。”祝童不解风情地说。
井池雪美恭敬地说:“先生用的是含珠。”
“含珠。”祝童饮尽茶汤,果然看到茶碗内部有颗颗珍珠样的玉色白斑。
“这只叫什么?”梅叶打量着自己手里的褐色茶碗,碗壁上落满细碎的白点。
“梅老先生那只,叫傲雪。有祝愿长辈长寿的意涵。”井池雪美抬起头,又对祝红道:“母亲用的是心香。”
祝红手里的不是陶器,而是一只用紫玉雕成茶碗。这么大的紫玉,却通体晶莹,看着就赏心悦目,用来喝茶,似乎真是一种难得的享受了。
“都是古董啊,老夫有福了。”梅叶似笑非笑的看着祝童。
三只茶碗都非同小可,任何一只拿到拍卖会上都会引起轰动。可井池雪美竟然随身带着这么一堆宝贝来中国,在座的几个都是明白人,看出井池雪美小姐对这次茶会蓄谋已久了。
“童儿,喝茶。”祝红道。
“好的,母亲。”祝童将茶碗放到茶台上,井池雪美又斟了半杯,举送给祝童。她的表情还是那么庄重,眼里却露出一丝喜悦。
饮完茶,井池雪美小姐去换衣服。
“花间女郎只斗草,赢得珠玑满斗归。雪美小姐是有心人。”梅叶回味着留香,叹道。
祝红望着系云轩外的桃林,对祝童说:“妈妈不干涉你的事,叶儿很不错,能找到这样的媳妇是你的福气。雪美小姐是个苦命人,她需要一个支点。”
“知道了,母亲。”祝童轻声回答。心里,对母亲多了一份敬重。
井池雪美小姐现在的状态很好,她在用一种不屈不挠的姿态奋斗。人,每个阶段都会有属于那个阶段的理想,也许,等井池雪美小姐真正的成熟起来,他才能彻底的松开那个暧昧的支点。
怪不得别人,这一切都是他主动招惹来的。井池雪美一直缩在一个坚硬的硬壳里,是祝童打破了那只硬壳,虽然当时有这样那样的客观因素,但是感情的事,不能只用道理和理智去解决。
祝童以前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与井池雪美之间的关系,面对这个乖巧、倔强、任性的富豪继承人,他总是硬不下心肠。现在,母亲祝红替他给出了一个看似清晰、却不无模糊的答案。
“这就是母亲啊。”梅叶似笑非笑地说。
“梅老有更好的建议吗?”祝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