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为心事业,应对口功夫。先生所学繁杂,请开解一番,王某不太明白这首诗的意思。”王向帧品味半晌,疑惑道。
“您太谦虚了,在您面前我没资格解释这首诗。可是,谦虚并不代表软弱,我愿为先生爪牙。口舌功夫与千般伎俩**我去担当。您,必须振作起来!”祝童正色道;“蝶姨的事对您够不成伤害。”
邵雍还有个名字,为祝雍。可算是祝门历史上的一朵奇葩,以布衣之身影响到庙堂之上。只是,祝童不好说得太明白。
“我想,蝶姨和朵花都需要平静安稳的环境,作为丈夫和父亲,我有责任给她们那样的生活。”王向帧有气无力的说,但他眼里分明有不甘。他不相信在现在的情况下祝童能帮上什么忙。
“帮助您,我并非无所图。事情并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境地,您不能就此承认失败。在上海的两年,我见过太多的浮华富贵,可是您这样的官员太少太少了。我从您身上学到了很多很多,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除了师父,您是对我影响最大的人。您知道我曾是个江湖浪子,您不知道的是,我将作为八品江湖的改造者。我并不是个高尚的人,可是我希望您是。”
仕途上的事祝童不太明了,但是他知道王向帧这个级别的官员都不太简单。
“只是请你测个字,怎么说到这里了?”王向帧自嘲的笑笑;“我不想再争什么了,事到如今,争下去好没意思。你……帮不了我。”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先生怎么知道事情会如何发展?”祝童望着外面的南华山道;“巫山有个文峰山,山上有个文峰观,这几天,那里正在发上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重庆有个罗局长,人都有两面性,一面在阳光下彬彬有礼,端庄肃然;一面在黑暗中风流贪婪,龌龊肮脏。他正在走上绝路,如果不想死的话……首长不妨返回上海观察几天。蝶姨不会走远,她一定在蝴蝶洞。去那里要走很长的水路,那里无法对外联络,手机没有信号。有道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以首长现在的状况多有不便,我和朵花去,一定能劝蝶姨回到您身边。”
“你要做什么?”王向帧用陌生的眼光审视着眼前这个人,以他对祝童的了解,这个人不会轻易承认失败,似乎在策划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且这件事大到能影响他的前途与更高层的决策。
“斗牛。”祝童嘴角浮出笑纹;“我不知道您的对手是谁,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从对付我的手段上能看出来,他虽然有力量,但不是很聪明。上海需要您,我和很多人都希望看着您站起来。您如果倒下了,我将不得不退出上海,退出江湖道。”
“你不能代表我,你并不了解我面对的是什么。是我连累了你,可是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很快,也许再过三天,你就能堂堂正正的回到上海。”王向帧淡然一笑,缓步踱出偏殿。
不知什么时候,夜已经降临,抬头仰视着黑黢黢的南华山,王向帧又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如果从峥嵘转为平淡,我会有很多朋友。”
祝童想,王向郑浩乎真得要隐退了。现在不过是在等,等对方释出善意,而自己的自由就是其中之一。这样也不错,王向帧隐退下来就解开了这个死局,他能与蝶姨和朵花守在一起安享天伦之乐,自己也能摆脱目前的尴尬境地。
可是……他真的甘心平淡吗?祝童还想说什么,可那些话就是说不出口。蝶姨需要一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夫君,朵花需要一个慈爱的父亲,他没权利劝王向帧再入漩涡。那个世界固然风光无限,但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不小心,就会掉进万丈深渊。
这场谈话开始的突兀,结束的亦很突然。
朵花闯进来说,陈大伯已经准备好饭菜了,让他们快些回去吃饭。
“合适吗?”王向帧有点犹豫。
“陈阿伯两口子人很好,他们把叶儿当成亲女儿。”祝童说。
“是啊是啊,去吧。陈老伯帮了凤凰基金很多忙,柳总准备正是聘请他当顾问。他准备了好多好吃的,一大盆血耙鸭。放心吧,这里不是上海,他们不知道你是谁。”朵花拉着王向帧的手臂撒娇,大有不达目的不松手的架势。
祝童与王向帧相视一笑,相伴走出偏殿,王向帧还细心的关上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