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准备得很充分了。”黄海对祝童能准备出如此周全的的资料很吃惊,也有点佩服。那些资料,如果由司法系统调查也不会更充分。而祝童做这一切,只是为了保护叶儿;并且,还不允许他对叶儿说。
“因为,我觉得这些还不够。你如果在本地有朋友或关系的话,最好先打个电话,请他们在八点半左右来看你。”祝童燃起一支烟,让喷出的烟雾模糊与黄海之间过于接近的距离。
黄海看着祝童沉默片刻才拨通了一个电话,说自己现在武汉,请对方八点半来东湖宾馆聊聊。
等黄海放下电话,祝童说:“法医是一个很特别的行业,许天继的学生和朋友多在司法系统工作。我在挑战许天继在本地司法系统内多年经营的人脉,你,就是我的信心。”
“让我过来,是为了做你的保镖?”黄海有些失落。他原以为自己会唱主角,不济也是个重要的配角。没想祝童只需要利用他公安部经济犯罪调查局处长的身份,与庙里的一尊神也差不了多少。
祝童知道黄海的感受,笑道:“我研究过许天继的经手的几个案件,其中两个很有意思。前年夏天,一对年轻的情侣周末去酒店开房,在‘那个’的过程中女孩子因为刺激过度产生昏厥。按照民间的说法,应该叫**风。按照西医的说法,那是因为奋亢激烈,引致心脏不胜负荷,又或是脑溢血,而突然的昏厥或死亡。麻烦的是,女方不只是昏厥。据男方说,他们在一起时,女方出现这样的情况并不罕见,以前休息一会儿就会缓过来。因为这个原因,男方当时并没有在意,而是在一旁睡着了。直到早晨醒来,才发现女方已经死了。
“有意思的是,男方去年被法院按照过失杀人罪判了七年有期徒刑,并处二十八万民事赔偿。如今双方都在上诉。法院判决的依据就是许天继出具的一份法医鉴定报告。那份报告认为,女方颈部有於痕,应该是男方在某种情况下掐住女方的脖子,导致女方窒息而死。我这里有另一份调查报告。女孩子的父亲是当地的成功人士,拥有数百万资产的企业家。而男方家里却是很普通的工薪族。女孩子家长原本并不同意他们交往,曾经扬言要让男孩在牢里呆一辈子。许天继出具法医报告前曾三次与女孩子的律师即父亲一起吃饭,事实上,那份鉴定报告更倾向与故意杀人。法官判男孩子过失杀人,已经算是很有良心了。在许天继眼里,为了能得到一笔脏钱,一个年轻人的生命和前途根本就没什么价值。
“另一个是场车祸,死的是个孩子,许天继做出的法医鉴定认为,那孩子有先天性心脏病,车祸只是诱因。他是个……畜生!”
“你准备怎么办?”黄海问。他知道祝童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
“我并不想替天行道。”烟雾散开,露出一张平静的面孔。似乎“替天行道”四个字根本就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许天继的反应不外两种,一是低头认输;二是狗急跳墙,为了保护自己采取什么极端行为。黄警官,你想过没有,如果出现那样的情况,很可能引发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让许天继消失很简单,那不是我需要的,叶儿承受不起局面失控引发的后续效应。”
黄海被祝童对叶儿的深情与无微不至的呵护深深感动,沉吟片刻,还是说:“那一套已经过时了,现在有法律,有司法机关,任何人都没权利替天行道。”
“法律?黄警官,法律能判他几年?三年,还是五年?因为他,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承受不该承受的冤屈,不知道有多少家庭破产。以许天继在本地的人脉,即使判了,也不会在里面呆多久。他是法医,搞个保外就医之类的理由很简单。况且,我不认为他会被判刑。司法鉴定有法律的严肃性,也有学术的不确定性。许天继的本事,很可能把把这些东西弄成一场专业论辩。你认为,他的教授头衔是白给的吗?”
“李先生,你不能做傻事。”黄海坐直身体,盯视着祝童。
“别担心,我这双手只因为救人而染上鲜血,从来没有杀过人。”祝童把双手举到胸前;“武汉距上海一千多公里,没有人在背后操作,许天继不可能去上海出具那份报告。我在想,那个给许天继钱的人会是谁呢?不彻底击垮许天继,那个人还会在背后捣鬼。黄警官,请你在我可能失控的时候提醒我:你没权利替天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