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谐重新降临,四月八日上午,谈判继续进行,祝童与史密斯终于开始就具体问题展开交锋。
此前整整半年的时间,双方所有的谋划和算计都为了这个时刻的到来。等真正开始了,无论是祝童还是史密斯都表现得很平静。
整个上午,史密斯埋头阅读祝童提交的方案,祝童也对史密斯的方案逐字逐句伸看。有了上次的教训,史密斯此次准备的文件只有二十八页,并且以中、英、日三种文字表述;而祝童的更短,区区十二页纸就完了,也是以三种文字表述。
就是这份除了简短的文件让枫卢的会客室陷入沉闷,祝童和史密斯间或通过各自的翻译询问细节问题或关键点,基本上没说什么话。
下午没有谈判,双方都需要时间仔细研读对方的方案。
祝童把史密斯的方案发回上海,由留在“东海骑士”上的专家小组评估。同时,也传给向老一份,并由他转给王向帧。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两份方案差异巨大,谁都知道不可能按照任何一份方案签约,最终大家都要妥协,形成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文件;在此之前,谈判桌上下少不得费尽口水和心机。
晚上,祝童和松井平志一道去京都一家名为早田的高级私人医院探视卡尔先生。
人家病了,按照礼节需要去表示一下自己的爱心。
卡尔的脸色很不好,祝童看不懂日文病历,松井平志大致翻译后才知道,卡尔真的有心脏病,血压也一直偏高。
祝童不善于治疗这种由自然规律引起的常规疾病,蝶神的作用也很有限,重要的是现在是关键时间,祝童不想也不愿耗费刚刚恢复一些的蓬麻功。所以,探视在一刻钟后就结束了。
两人驱车来到渡花琴酒屋,松井近仁身上完全没有了上次的傲气和嚣张,很客气打个招呼就告退了。
“平志君,我有个想法。”祝童喝下一杯酒,舒服的长出口气,说。
“什么想法?”松井平志正在享用一盘寿司。
午饭两人就没吃,熬到现在松井平志受不住了。祝童饭量不大,只是多喝了几杯。
“我想,请你出面要求召开董事会。”
“唔。”松井平志含糊道。
“合联船舶的董事会。”祝童更具体的说。
“啊!”松井平志丢下寿司,两眼睁得比灯泡还要大。
井池雪美和松井平志都是合联船舶董事会的成员,如今,井池雪美小姐陪着威尔逊夫人在天夜牧场享受阳光清新的空气,祝童可以用井池雪美小姐未婚夫的名义代表她出席这次董事会,只需要一个小小的授权就行了。
“很意外吗?”祝童拿起一块寿司放进嘴里,马上就吐了出来;“我还是不习惯这种冷冰冰的食物,热乎乎的才叫饭。”
松井平志也把嘴里的寿司吐出来,他不是不习惯,而是咽不下去了。
“福华造船与合联船舶的每位股东都息息相关,作为董事会成员,应该有权利了解谈判的进展,并且,史密斯先生作为董事长,有必要对董事局成员说明情况,并把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提出来,供大家审查。”
祝童说完了,一副冠冕堂皇的样子。
松井平志喝下半杯水漱口,才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坐到这个位置上了。至少,我不能把这样的事做得如此冠冕堂皇。”
“这样的事,你是在夸我吗?”祝童想了又想,也没搞清楚松井平志这些话是褒义还是贬义。
“当然了,我认为你比我更适合做井池财团的总裁。”松井平志的表情很怪异;但很快就变得舒缓;“温格先生提交过一份报告,警告董事会注意,你是个具有‘********的生意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我看,温格先生对你的评价太片面了。有的时候你很尊重规矩,有的时候,你根本就看不见规矩。”
“我这样做有什么不妥吗?”祝童奇怪的问;因为松井平志说“********的生意人”时,脸上的笑很有点内涵。
在他想来,史密斯既然是以合联船舶董事长的身份来和自己谈判,就当然应该对合联船舶的股东负责。无论按照什么法律或规矩,向董事会成员汇报工作,是史密斯先生必须承担的义务。有了如此简单而省力的通道,不用才是傻子呢。所谓风度和面子能值几个钱?人家都要杀人了,并且野村花海已经成为牺牲品。
“你属于利益关联方,按照惯例,即使史密斯同意召开董事会,你也要主动回避。”
“可是,我是代表雪美小姐行使权利。”
“所以我才说温格先生对你判断有点片面。如果你坚持要以小姐的代理人的身份出席的话,史密斯必须尊重,并且欢迎您。”
“我还是觉得你刚才的话有问题,‘********的生意人’是什么意思?”祝童不依不饶,继续问。
他与松井平志的关系可谓一波三折。从刚开始的互相提防到如今成为无话不谈的合作伙伴,曾经历过一段充斥着算计和血腥的过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