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高人把晶石镶反了。只是,祝童从来不相信关于佛祖舍利的神话,也不认为前辈高人会不理解两枚晶石的特性。
那么,唯一的解释只能是,晶石是为了抑制黑针,所谓的龙凤形态是为了给施针人提示;阳极阴生,阴极阳盛。龙凤星毫本来就不只为针灸而打造的,它们本是一对有专门心法配合才能使用的兵器。
以祝童现在的修为,还没办法完全发挥龙凤星毫的真正神通,但宋老如今体温居高不下,需要迅速降温,龙星毫刚好能完成这个任务。
凤星毫虽然也插在宋老右太阳穴,祝童根本就没有催动它;此时,他才试探的送一点炽热的气流进入宋老脑部,缓缓疏通脑部淤塞的经脉,把一个个穴位串联起来。
周联使用针灸按摩舒缓宋老的心肺功能,两位中医师完全无视西医的诊断,用针灸术整理理病人的内循环。
五分钟早过去了,没谁打扰两位中医师,外面的仪器显示,宋老的各项生理指标正在恢复正常;没必要再进行危险的开颅手术。
上下两个循环衔接起来,宋老呻吟一声,缓缓睁开眼。
祝童和周联同时停手,相视一笑,对对方的底细有了大概了解。周联也是个高手啊,他修炼的养生功有很高的层次。
以自身的修为为病人扶正驱邪来不得半点虚假,祝童以为,自己没有龙凤星毫的帮助,比起周联要差那么一点。
半小时后,病房里只剩下五个人;祝童和周联做在病床两侧,随时准备抢救宋老。王向帧坐在宋老对面,小于在一旁负责记录。房间的一角架着摄像机,全程记录发生在这里的一切。
“宋老,您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宋老摇摇头,红润的脸上浮起无奈:“我知道你要什么,虽然你救了我,但答案依旧让你失望。向帧,这些年来我为国家付出了那么多,累出一身病;就是有一些错误也是小瑕疵。你应该知道我们这些做具体工作的人有多难,有那么多关系牵制着你,很多事大家都在做,这是体制的事,你不能这样对我。”
“不是我这样对你,是人民和历史要求检验你。”王向帧微倾头颅;“你对上海做的一切大家都看在眼里,但那是你在那些位置上应该做的,是国家和人民选择你是相信你。宋老,你知道窦宪吗?”
“窦宪?他是谁?哪个部门的?”宋老疑惑的抬起眼。
“窦宪已经逝去两千多年了,他是西汉大将军,曾为国家立下不世功劳,但是历史对窦宪的评价极少。《后汉书》上写道:卫青、霍去病连年征战,为了驱除匈奴耗费了大半国力,也不过只能暂时抑制住匈奴的南侵。窦宪只凭借数万铁骑,联络西域各部挥师数千里,于阿尔泰山大破匈奴主力,一战斩敌近万;曾经强大无匹的匈奴汗国自此灭亡,彻底解除了延续三百多年的匈奴之祸。但是,就是这么一位功名卓著的大将军,为什么没有如卫青、霍去病般得到崇高的荣耀和人民的尊重,在历史上几乎被人遗忘?”
“为什么?窦宪,我没听过。向帧……。”
“宋老,窦宪成就的无疑是不世功绩,但这一切都不能抵消他曾经的飞扬跋扈和罪孽,是我们民族悠久的历史用法律和道德在制约他的功劳。宋老,你曾经是我很敬重的前辈,刚才您已在生死之间走了一遭,很多事应该别有感触。我这里有本书,你有两天的时间,可以静下心读读。以人为镜,以史为镜,我们才能认清自己,知道该给后人留下什么。”
王向帧递给宋老一本书,微黄的封面,竖行排版;是本海外来的出版物。
“等等。”宋老看到王向帧要起身,欠身做起;“书我会看,向帧,我这辈子很少相信别人,但我相信你。”
祝童看到,王向帧与宋老对视着,两个人都没说话。
两分钟过去了,王向帧才开口道:“我会善待宋中仞,他的问题可说介于法律与道德之间,可轻可重。宋老,你的儿子没有野心,喜欢享乐,应该说是福非祸。好在他还年轻,人也机灵,等事情有个结果,我会安排他上学,吃几年苦,向老会关照他。但是那些钱必须追回,那是国家和人民的财富。这样的安排还满意吗?”
宋老把身子放回靠垫,点点头:“我想见他一面。”
“可以,但要在合适的时候。”
王向帧走了,祝童似懂非懂。深奥啊,这些人谈条件的方式太含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