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薰室内第一次充满潮湿的蒸汽。
祝童只穿一件内裤,平躺在木架子上,开始接受第一次香薰术。
房间没有家具,四壁镶着自中国的香樟木板,地板与天花板也一样。
改造过的药炉被安装在别墅后院,白家树与回禾吉负责掌握火候。炽热的蒸汽通过管道进入一只香樟木桶底部,然后由木桶上的另一根管道出来,输送进香薰室。
香薰术的关键是药师,曲桑卓姆身边有三只香樟木桶,每次使用一只;女活佛穿着开放性和服把草药和配药一层层铺垫到木桶的底部,她时不时还摇几下转经筒,做派与个巫婆差不多。
井池雪美小姐坐在客厅,李先生说,她进去只能添乱;她只好乖乖的在外面边与助手处理文件,边等消息。
郑书榕早晨从京都赶来,送来最新解毒试剂。
奇怪的是,这些药不是寻常的药水或药片,是一枚红色丸药;郑书榕以不知道大岛主任是什么时候搞出来的。祝童以为与上次一样,接过来吞下去;郑书榕没别的事做,为女活佛大师打下手。
蒸汽上涌,祝童渐渐被淹没在药气中,他张开口鼻尽情呼吸着芳香又辛辣的药气,片刻间,肺部最沉重的地方竟有轻微麻痒的感觉。
他心头大喜,在尽量多的药气进入肺部的同时,运转蓬麻功借助药力修复受损处。
十分钟后,白家树走进香薰室,他的任务是用龙凤星毫分别刺激祝童两脚的涌泉穴,用这样的针他没多少经验,李主任进去前先封闭了双腿的穴道,省得忍受不住刺激,弄得大家白忙一场。
整个香薰室的装修和香薰术的药方以及用具乃至具体步骤都是来自井池雪美小姐,祝童相信她,女活佛相信她,大家只能按照老板的吩咐办。回禾吉大师根本没见识过如此高明的香薰术,他是来学习的。
香薰室内的温度越来越高,祝童感觉自己快被蒸熟了,如果不是涌泉穴传来的阵阵清凉,如果不是自小修练的坚强毅力与蓬麻功的底子,他根本坚持不了这么久。
好在,一炷香的时间,也就是半小时过去后,香薰术第一阶段结束,蒸汽渐淡,女活佛亦嗔亦笑的面孔出现在他眼前。
“感觉怎么样?”
大家都很关心这个问题,祝童浑身通红的坐起来,刚说出一句:“很好……。”
一大口艳红的鲜血喷出,其中还有些暗黑色血块。
女活佛眼疾手快,一指点在他肋下,封闭住上行血脉,顺手摇起转经筒。
“快,加火!上汽!”她顾不得擦拭身上、脸上的血迹,跑出香薰室把一包黑色粉末散尽木桶内,麻利的通上汽管。
白家树把龙凤星毫分别刺进祝童小腹、肋下,另一只手已经把两贴狗皮膏药糊上他的前胸后背。整个动作完成的干净利索,把一帮人看得眼花缭乱。
祝童陷入昏迷状态,此刻,房间里的人都能看出他处于生死边缘。
郑书榕伸手从曲桑卓姆肩头拾起一点血块,捻一下,脸色忽然大变:“这是肺泡。”
井池雪美忍不住推门进来,正看到几个医生都呆呆的注视着郑书榕手里的一点血块。
祝童喷出肺泡,大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也许香薰术或郑书榕拿来的药能缓解毒性,但是他的肺部受伤害太深,已经变得及其脆弱,根本就没有自我修复功能;稍不注意造成感染,就可能危及整个呼吸系统。最主要的是还不知道有没有造成大范围出血。
井池雪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焦急的询问着,回禾吉婉转的说明一下情况;这里他年纪最大见识也就多,最后说:“看来,在他痊愈之前,李先生要住在里面了。”
郑书榕还是相信科学,从外面救护车上拿来微型透视仪器,走进香薰室为李先生进行检查。
结果与众人的估计有一定差距,李医生右肺部大部分还是一片阴影,靠近中心的地方有一小块缺口,那部分应该永远不可能被修复了。值得庆幸的是,出血状况不很严重,不过,这次李主任真的要接受输血。
“治疗还是有效果的,李先生身体太虚弱,调养一段后才能接受再次治疗。”郑书榕与白家树研究后,宣布了最终诊断。
他们也认为香薰术对李主任是有效的,特别是最后阶段,如果不是祝缘女士当机立断迅速止住肺部出血,现在肯定更糟;李想先生也许会吐血而亡。
女活佛一直没开口,她手里拿着一枚精致的面具沉思着。
祝童的病情很快被女活佛传递出去,几天后,天夜牧场又出现一位李先生的亲戚,这次是他的舅舅,金先生。
李先生的舅舅来到牧场,大家都很奇怪,金先生是位韩国华侨。更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是位高明的医生,想到李先生出身中医世家,大家也就不很奇怪了。
舅舅在牧场呆了三天,李先生的病情才基本稳定住;只是他临走时嘱咐,一定要让李先生接受连续三周的香薰治疗。
无论小骗子如何抗议,大家还是强迫他在香薰室内住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