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背后,是银枪在支持。蓝湛江很干净吗?小骗子装出吃惊的样子;银枪的谢晶祝童接触过,感觉不怎么像那样的人。
“祝童,我们的人在梵净山有眼线,虽然不清楚详细的情况,大概的过程不会差太多。竹道士是因祸得福,羽玄真人确实与道宗火长老一起威逼竹道士引退。”秦可强话不多,却不会乱说。
“羽玄真人为竹道士搞的登仙斋醮仪式盛大隆重,从梵净山一路排场到武当山,花费至少千万。竹道士给道宗留下的家底不算单薄,却也不可能一下子拿出如此多的现金来挥霍。这一段,羽玄真人与银枪的谢晶走得很近。”
蓝湛江没说谢晶给羽玄提供资金,但祝童能想象到羽玄真人在脚踏两只船;没有江湖隐士的默许和暗示,羽玄真人不敢冒然出手对付竹道士;毕竟,三品蓝石与八品兰花一直是竹道士的强力支持者。没有银枪提供的资金,二品道宗没有力量弄出如此大的动静。
“呵,羽玄原来如此厉害。”祝童由衷的赞叹道。
“这样不好,银枪的钱不能沾,羽玄也许会被牵扯进是非里去。这也怪我,没把其中的厉害对羽玄说清楚。”
“蓝兄准备怎么办?”祝童有点明白了,蓝湛江与秦可强如此快就返回上海,是要对付银枪。
“暂时只能这样,先让羽玄真人稳住阵脚再做计较。如果现在出手干涉,道宗一定会因为内部的矛盾而分裂。竹道士性情恬淡,羽玄真人勇于进取且干练狠辣;也许,道宗在羽玄的带领下,真能走出一条新路来。”蓝湛江没正面回答,话锋一转提醒道:“祝童,你要特别注意,逍云庄主占据的道观不少;如果价钱合适的话,就还给道宗。这样对你们两家的关系有好处,价钱方面你们有绝对的优势,羽玄刚接掌道宗,他要的是成绩,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得罪祝门。”
“这么说,我们可以敲他一笔?”祝童笑嘻嘻的问蓝湛江。
“银枪有的是钱,羽玄的出价一定比金佛要高。”蓝湛江举杯点头,面部毫无表情;秦可强脸上却露出微笑。
逍云庄主祝云确实占据十几座道观,但是,道观明显不如佛教的寺院香火鼎盛;也就是南方沿海的几座海神庙和妈祖庙还能挣点钱。如果价钱合适,让祝云让出这些道场问题不大。
于是,三个人安静的喝酒,赏月,任凭游艇在海上飘荡。即使话语不多,祝童却感到少有的松弛和安逸。这一刻,江湖似乎离他很遥远,游艇上的两个人,对上海与江湖的态度在感染着小骗子。
表面上,蓝湛江给人的感觉厚重而洒脱,很安全。举止间有种淡薄悠远的气质,在繁华虚浮的上海滩,更像一个旁观者。秦可强是真正的江湖旁观者,两个人有一个相同点:做事都很扎实也很有耐心;这是小骗子的弱点。
海雾几乎是突然间降临,星辰与月亮都被隔绝在浓重的雾气之外。
祝童第一次遭遇到如此大的海雾,心里有三分慌张。
“没关系的,这艘游艇上有先进的雷达系统,雾再大也不怕。”秦可强的声音从浓雾中飘出,游艇两侧闪动起强烈的镭射光波。
后半夜,游艇开回码头,分别前蓝湛江叮嘱道:“竹道士的意外大家都很难过。依兰如今在国外治疗,短期内不会回来。江湖上会有一阵不适期,道宗与金佛的关系会重新定位。祝门与梅苑、兰花暂时不要参与进去。万事小心,多多联系。”
第二天上午,祝童赶到碎雪园时,心里还在算计着那1%,如果是100亿,1%就是一亿啊!
但是看到在水阁前安心作画的叶儿,祝童忽然惊醒,1%就飞出九天云外。
蓝湛江是在赤裸裸的以金钱诱惑自己,参与进这样的大生意里,需要雄厚的本钱和深厚的根基,挣这样的钱,注定要得罪大人物,首先要想到有没有资格享用。
秦可强讨要游艇的举动,也很奇怪,有几分做给自己看的成分?
三品蓝石,奇怪的江湖财神爷;做着那么大的金融生意,还对江湖那么关注,为什么呢?蓝湛江虽然年轻却显得老到而稳健,祝童看不透他,他的手里好像永远藏有一张不可揣测的底牌,与他的接触越深,这个感觉越强烈;祝童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棋子。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祝童过的很平静。天气渐暖,华东的春天来的早,周末时常与叶儿驱车在上海周围寻找风景佳处流连;叶儿画画,祝童就坐在一边看书,间或拿出两只笛子舞弄两下,竟也能吹出点情趣。
叶儿说:“好听多了,瞧,毛头都不怕了。”也不知是夸奖还是讽刺。以前小狗阴阳每听到祝童的笛声,都吓得浑身哆嗦,祝童细察才发现。自己的笛声竟然有能激动阴阳体内蛊虫的作用。
江湖上,还在为竹道士的羽化登仙激动着;羽玄真人搞的声势够大,借助对竹道士的全方位宣传,让二品道宗形象从以往的淡然从容变得光彩夺目。连世俗的媒体与网络上也开始出现关于竹道士的信息,他被道宗奉为几百年来的道门第一人,以往的点滴语言被汇聚成册,渐渐开始在坊间流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