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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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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卷、波光倒影 江湖号外——星逝,波光倒影灿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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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雨霹雳同时落下,让两人酥麻的混不知天高地厚。

    究竟为什么要离开他,离开那竹林中的小竹楼?那是他一心一意堆积起来的爱巢;竹楼中的每样用具,都是竹道士一刀刀精心雕琢出来的艺术品。

    还有一股清澈的小溪,就如竹道士的眼波般温柔。

    柳依兰痴看着竹道士的肩,那里还有自己欢娱到极点时印上的齿痕吗?他曾抓来一窝初生的竹鸡,小小的,毛茸茸的,只为哄自己开心。

    竹鸡渐渐长大,一只只会飞了,开始都不会去竹林里觅食,只等着自己去喂养它们。

    后来,竹鸡们渐渐学会吃虫子,于是,隔一段就会少一只。

    三年的时光,当最后一只竹鸡也不再回来,自己也厌倦了竹林的生活。

    临走的那天……

    索翁达感受到的是,竹道士在笛声中渐渐虚化,明明他还在吹笛,却似与漫天星辰融为一体。

    笛声渺渺消失,竹道士飘然伫立,一双清亮的眸子盯住羽玄真人:“今日之道教何其之衰,古来未曾见也。思之此岂偶然。老君开教,大道化人,以期天地归正。然不期自明季至今,蘸斋盛乎,问无为清净何在。道不自修而欲修人,己功不施而欲人施,不仪谬乎。我悲当此之世,如欲重振道教,必先修己而后修人,道教化人不亦易乎。修己足以全真,全真足以法成,奚求乎纸灰漫天而老君嗔怒也。望道者知之,思之。吾愿以吾身为镜,希二位道友戒勉。”(以上,摘自镇朴子先生警言。)

    羽玄真人与火长老同时跪下,重重叩首,血染红石。

    “不必如此。”竹道士拿过天星槌,塞进羽玄左手;“今后你就是道宗了,要记得:自然为师方大道。为道门好,为你自己好,照顾好兰花姐妹,与祝门交好。”

    说完,对索翁达活佛打个稽首:“谢谢,竹道士以往对佛门有得罪处,请活佛转告佛门同修,谅。”

    索翁达回礼,却不说话,只定定注视着竹道士。这声谢谢,是感激索翁达最后对他的帮助,感激活佛没有拉祝蝴远行的脚步。

    “活佛,尺半竹刀丢了,道士也要走了。”

    “道士好狠的心,不留一句话?”索翁达脸上现出倾慕的神情;笛声停止的瞬间,他就感受到竹道士的空灵与自由,那是他竭力追求的大自由、真空灵。

    为了这份自由与空灵,索翁达到处寻找验证法镜,却没想到自己成为竹道士的法镜了。

    “活佛,阴阳。”竹道士仰望虚空展颜一笑,唇边血迹竟消失了。

    “活佛,阴阳。道士,何谓阴阳?何谓活佛?”

    “你却可笑,活佛就是活佛,阴阳就是阴阳。执着阴,执着阳,乃心为阴阳所执着。心有山水,阴又如何,阳又何如?心系自然,生又如何,死又如何?心无立场,胜又如何,败又如何?心无执着,活,佛,又如何?最弱时才能踏出最大一步,这是阴极阳生,也是活、佛教导道士的啊。”

    竹道士说完,又在索翁达耳边耳语一句,索翁达听完,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竹道士深出左手,当胸画出一个大大的“气”字:“活佛,这个字,可认得?”

    索翁达被这个字震住,蘑菇岩上,只他能感受到“气”字的恢宏。羽玄真人与火长老看到的,是一个水光煜煜的“气”字;这个字,以莫名的能量把周围的水气凝聚在一处;这样的神通,已超出他们所能理解的范畴。

    “道宗,此字何解?”索翁达凝视着“气”字,面露钦慕之色。

    “何解?我能走出这步,多亏这个字啊。却只会写,不知该如何解说。活佛想知道这个字何解,可以去找一个人。”

    “谁?”

    “祝童。”

    “那个小骗子?”索翁达以为竹道士在敷衍;祝童如今名声虽响,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个好人或高人。

    竹道士点点头不再分辩,整顿道袍竹冠,理清青绦素履;低回首,缓声道:“依兰,你还是那么美。”左手虚画,把凝聚在身前的“气”字击在索翁达肩头,借一分反震之力踏出一步,青影升空八丈,尺半竹刀竟然就在他脚踏处。

    蘑菇岩上平空涌出水气,星空下如绽开一束灿烂的烟花,把岩上几人照得目眩神驰。

    索翁达僧衣尽湿,抬头再看时,竹道士已经置身渺渺虚空。

    一丝红线飞出,缠上竹道士。

    星光灿烂中,柳依兰也随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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