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机掏出来,想看看几点了。
开机一看,发现自己有好几条新短信,都是洪歌发来的。
短信上说,孩子出了车祸,现在已经在XX医院做上手术了。
我扔下车子就往公园门口跑。
打车赶到了病房楼下,我扔给司机五十块钱,撒腿就往楼里跑。手术室在三楼,电梯还没下来,我就赶快顺着楼梯往上跑。
跑到地方的时候,我累的想吐。
洪歌见到我,赶快过来了。
我使劲儿抓住她的胳膊,“孩子咋样,咋样!”
洪歌疼的直咧嘴,“孩子没大事儿,被自行车撞了一下,摔了一跤。大夫说是桡骨小头纵行骨裂,孩子小,骨头好长,固定一下,有个四到六周就差不多了。还有点外伤,缝针、包扎一下就可以了。”
我稍微松了口气,“豆腐干的小轿车是纸糊的,破自行车都能把我儿子撞出来?”
洪歌涨红了脸,“他,他两个月前吞了单位的钱,把家里的钱也卷走,自己跑到X国去了。现在房子都让人收走了。我和跳跳眼下住在我妈那儿!”
我不说话了。
看看洪歌的穿戴,也没那么讲究了。
沉默了一会儿,我问她,“生活咋样?钱够不够?”
洪歌一下子哭了,“老胡,还是你好啊!现在我住在我妈那儿,天天遭我嫂子的白眼,他孩子还老欺负跳跳,要不是我每月给他们交五百块钱生活费,早被他们赶出来了。”
“唉!”
我叹了口气,“以后,我每个月多给你们五百块钱吧!”
“老胡!”她哭哭啼啼地朝我肩膀上扑过来。
看着她抖动着的嘴唇,我突然想到豆腐干曾经吻过那个地方,不由得一阵恶心。
我往后坐了坐。
她也很有眼色,自己坐好,拿袖子擦擦眼泪。
“老胡,我跟你商量个事儿!”她怯生生地说道,“你能不能跟单勃商量一下,孩子的治疗费你们全出了,我以后会把我那份儿还给你的。我现在手头——”
我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说实话,以前,我天天盼着她被抛弃,想让她也尝尝这种滋味。可现在她真的惨了,我又有点同情她。
我们毕竟曾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这次受伤的,又是我的跳跳。
我们的钱都是单勃管着的。
我走到楼梯间给单勃打了个电话,简要介绍了一下情况。
“我马上就带着钱过去!”单勃不等我开口提钱的事儿,就抢先说道。
半个小时后,单勃来了。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厚厚的信封交给我,“老虎,这是五千块钱,应该够了,剩下的钱就给孩子养伤,多买点营养品。你去交给她吧。要是不够,让他们再说一声。”
其实,我们在一起这几个月,经我手存的钱,怎么也到不了五千。
“勃勃,让你也出钱——”
“乱说什么,什么你的钱我的钱!再乱说,拧你了!”单勃笑嘻嘻地做势要动手。
我们一起又到了楼上,把钱交给洪歌。
洪歌哭了。
又过了一会儿,手术室的门开了,跳跳坐着轮椅,架着左胳膊出来了,还一脸的不乐意,“我不想坐,我能走!”
一个小护士细声细气地说,“小朋友,别着急,你的胳膊刚刚固定好,不要剧烈活动,好吗?”
“跳跳,怎么样啊!”
跳跳看都不看我一样,也不看他妈,更不看单勃,只扭头对护士说,“快带我去病房,我要睡觉!”
我们三个面面相觑,不知道怎么回事。
跟着他们到了病房,跳跳上了床,半躺在上面装睡。
洪歌小心地叫他,“跳跳,爸爸和阿姨看你来了,怎么不说话啊!”
跳跳睁开眼睛,“你们都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我有点头大,这小子说话怎么这样啊?
突然,他又哭了,“爸,我不是贪污犯的儿子!我是你的儿子,是不是?爸,你去学校打他们去!去打他们!他们骑着自行车硬把我挤得摔倒了。他们踢输了,就来骂人,还挤我!爸,你帮我打他们去啊!我有爸,我不是没人要的孩子!”
洪歌也哭了,我也哽咽了,“跳跳,赶快养好伤,到时候爸爸跟你一起到学校踢扁他们!”
单勃眼圈儿也有点红,过来摸摸跳跳的头,“到时候阿姨也去帮忙,你乖乖的养伤吧!”
“滚开你!都是你把我爸勾引走了!”跳跳右手使劲儿一拨拉单勃的手。
单勃面色惨白,僵在那儿了。
病房里的其他人齐唰唰地把鄙夷的目光投向她。
“你胡说什么?”我气得想给他一巴掌。
“算了!”单勃拉住我的手,祈求地看着我,“求求你,千万别打孩子,他还小,不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