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谁啊?”叶扬天几步走到门口,抬眼望去——隔着防盗门,叶扬天的“透视眼”看得清清楚楚,是邢师我。
“先放学了?”叶扬天这才发现,不知不觉,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六点。
“小邢,你怎么来了?晚自习呢?你不上了?”叶扬天开门,随口问。
“我也请假了。叶子,你……没事儿?”邢师我一边往房间里走一边问。
“我……好像没事儿吧?”叶扬天苦笑,“学校里怎么样?”
“你觉得怎么样?”邢师我上下打量着叶扬天,最后毫不顾忌地把目光定在叶扬天的脑门,“整个学校都炸锅了!要不是你还算聪明,早早请假回家,我估计,你今天没准儿就回不来了。”
“……”叶扬天继续苦笑。
“叶子,我说你今天那是怎么弄的?用脑袋把篮球架的柱子给撞断了?”邢师我追问。
“是那篮球架本来就坏了好不好?让我赶上了,还吓我一跳。真是,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叶扬天的反应倒是不慢,上来就矢口否认,这个,他下午的时候已经想好了。
“真的?”邢师我嘿嘿一笑,“叶子,跟我你还不说实话?”
“……我可真没想骗你……”叶扬天一乐,这句话也是事先想好的,怎么理解都成。
不过,叶扬天说的也还算是实话,要是这事儿说出来有那么几分可信度,他倒也未必就瞒着邢师我。
在云山三十一中,叶扬天的好朋友并不多,尤其文理分班以后,原先熟悉的朋友大多去了理科班,莫名其妙地就渐渐疏远起来——这或许与叶扬天把自己“叶家大少”的身份有关,他的交友圈子比一个学校要大得多,所以,学校也就不能算是重点。更不要说在学校里他还把自己的身份隐藏起来,从他自己出发,也算是一开始就在同学交游之间架了一道鸿沟。
但邢师我有点儿不同。
邢家的“云山国术馆”在全国很有点儿名气,家传的“邢家拳”据说是厉害无比……这倒也罢了,邢家与叶家还是通家世交——叶扬天的祖父叶龙潜和邢师我的祖父邢远洋似乎还是斩鸡头烧黄纸拜过把兄弟的。
虽然叶扬天怎么也想不通祖父一个经商的为什么和练拳的有这么好的交情,可邢师我却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死党”之一。
换句话说——不懂武术的叶扬天从小时候开始,就没少受邢师我的欺负,尽管这让他们的成了铁哥们。
“叶子,你别给我使心眼儿好不好?”邢师我眉毛一挑,“我特地去看了的,被你撞断的那根柱子本来就没什么内伤。”
“反正我说什么你都不信……”叶扬天故意夸张地伸了个懒腰,就想往沙发上坐,一边嘴里还说着,“小邢,你来就是为这个?”
“嗯……也不全是。”邢师我的表情严肃起来,“叶子,我听说你爸和日本的四菱公司闹翻了?”
“怪了?你怎么知道?”叶扬天一愣。
“这个……”邢师我趁叶扬天一愣神,突然闪电般地一拳击向叶扬天的胸口。
“啪!”一声脆响,邢师我的拳头被叶扬天一掌抵住了。
“小邢?你干什么?”叶扬天吓了一跳,大叫。
邢师我沉着脸,不答话,右臂一缩一伸,变拳为掌,进身反手,掌削叶扬天的后脑!
叶扬天不假思索,一塌身,单脚脚尖点地,滴溜溜转了个圈子,让过邢师我的掌势,伸臂格开。
“叶子,你骗得我好苦……”邢师我没再继续动手,反倒龇着牙“咝咝”地倒吸冷气,皱着眉头直揉胳膊。
“嗯?”叶扬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是和邢师我过招了?
见鬼了!
我哪儿会武术?
“我就说,叶龙潜叶老爷子的孙子怎么可能不会武?叶子,你可真能瞒人。”邢师我气呼呼地,“合着从小到大,你都是骗我?不成,咱们再来打一架!”
“等等等等……”叶扬天赶紧摆手,“小邢,这怎么搞的?”
“怎么搞的?咱俩再打一架你就知道怎么搞的了!”邢师我咋呼,“你小子明明一身好功夫,怎么从小就没露过一次?这么看不起我?”
“哪儿跟哪儿啊?”叶扬天心里明白,这准又是吕洞宾在自己身上捣的鬼,可根本没法明说,只得继续装糊涂。
“哪儿跟哪儿?”邢师我急了,把胳膊伸到叶扬天鼻子底下,“叶子,我让你看看这是哪儿跟哪儿!我胳膊差点儿没断你手里!你再给我装一个试试?我非……”
“你非怎么着?小邢,我可把话说在头里,你未必打得过我。”叶扬天叹口气,苦笑着开口——算了,既然解释不清楚,那就先装装吧。
“嗯……你狠!”邢师我半天没顺过气来。
“我们叶家世代经商,会点儿武功也不是用来赌气斗狠的,祖训放在那儿,我有什么办法?你就是再逼我,我也不能真动手,只能由着人生就这么寂寞如雪。”
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