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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末商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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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十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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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离山东东路淄州邹平县西北方向数千里之外,客鲁涟河——汉人称之为“龙驹河”,女真人叫它“克鲁伦河”,蒙古的百姓,则叫这条既令人伤心,又让人离不开的河流为“怯绿涟河”——上游北岸的大斡耳朵(斡耳朵指都城、行宫),是大汗牙帐永久所在地。这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经过了冬天严寒的考验,细细的草芽有了毛茸茸的绿色,使经过一个冬天煎熬的牲畜们有了一点撒欢的兴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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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个上游,从不罕儿山南麓的萨里川,到金国开挖的防边壕西端,这一千多里的河两岸到处都在兴建各王爷、异密(最高掌权者)的定居离宫、斡耳朵。从西京路到客鲁涟河,近几年由奴隶们开出了十二条几乎是平行的南北大道。这些路最小的有丈五,大的宽阔到能够并排行走两辆轮距为二丈的“舆帐车”、“饭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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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古人为了适应逐水草迁徙的游牧生活,以毡帐为家。毡帐有两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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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种是可以拆卸的,用交错的棍棒做成圆形骨架作为基础,在顶端汇合成一个小圆圈,从这个小圆圈上伸出一个烟窗用以排烟和采光,顶部和四周用白色的毡毯覆盖,门帘也用毡毯做成。帐的大小不一,最大的可以容纳数百人。在停留某地住帐时,帐门朝南,主人的床榻安置于北边,女人起坐位于东边,火灶则一定在帐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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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种“以柳木织定硬圈径用毡挞定,不可卷舒,车上载行。”载帐的车用牛拉挽。这种同帐的结构相当庞大,车的两轮间距达到二丈,车上的帐幕直径可达三丈,需要二十头牛分成两列前后并排来挽。这是贵族、异密们的“帐舆”,“车上空。可坐可卧。”“舆之四角,或植以杖,或交与板,用表敬天地,谓之饭食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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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还有一种驼车,用来拉挽载有卧具及贵重物品的毡柜。牧民们迁徙时,妇女赶着牛车,连绵数十辆缓缓而行。“帐舆”迁徙时则更为壮观,“派而五之。如蚁阵萦纡,延袤十五里左右。横距及其直之半。”像是一个缓慢向前推进的方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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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当停下住帐时,帐幕坐落在成行排列的东西两边车辆之间,“仿佛是坐落在两道墙之间一样”,构成一个简单的防御工事,以防止外来的突然袭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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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条大路上。日夜不停有牛车、马车、骆驼车北上南下,也有数不清的奴隶肩扛、挑担,背驮着轻重不一的货物各分左右行进,显得十分繁忙。除了从南方运来的蒙古军战利品,战领区上缴的赋税、实物外,这十多条路上运的既有南方来的奢侈品,也有建筑所用地石灰、砖瓦、油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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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这些路上走不了多远,能看到路边不远的草丛内有各种食腐飞禽争闹打斗,时起时落。这样的地方必定会有几具、十几具,甚至几十具倒毙后被录光衣物的奴隶。若是有人好奇心起。不惧臭味敢走近前去探视,就可以从这些只蒙了一张皮,身上有骨无肉形同骷髅、甚至手脚、肢体都已经被冻掉的尸体上,可以看得出草原上奴隶们的命运是多么的凄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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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北岸大汗牙帐区域四里,紧挨着河南岸的这一片十多里宽广地地域。是东西南北四面八方贵人大贾行商小贩博易买卖的繁盛商业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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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河边东部下游一线为马匹骆驼牛骡驴等的交易地,数十个以木条隔成的围栏圈着许许多多的成、幼牲畜,到处充斥着各种各样骚臭味和动物们的叫声、动物贩子的叫卖声和买主的讨价还价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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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外,还有一种声音也时不时地会传到牲畜、人群中,那就是男女交合时全力以赴的“呼哧、呼哧”喘息,满足人客心理需要而喊出的呻吟。以及乐到极致时地嘶吼声。这种肆无忌惮又令人血脉贲张的宣淫声。是由各个围栏间的空位处盖的几间、十几间数量不等高仅丈许的小棚屋成样,蛇腰细得不成比例地妇人躬身问候:“小嬷媪安好。你的姐姐……啊,不对,你的阿妈可安康么?是否能请可敦的凤驾移玉内厢,让小诞由各个变成了龟公、老鸨蒙古人所蓄的女奴充任,而且收费低廉得很,任何只要付得起一点银钱、充抵物事的人,都可以到这里来将欲火发泄到那些可怜地女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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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朝下游走上五六十丈,就是奴隶市场,这里分布着十六排分成二十格用小圆木、大木条加铁钉、粗绳钉死、绑扎牢靠,七尺方大小地笼子。隔笼里分别关有三五个、七八个不等的待沽驱口,或只是一个孤零零地奴隶,算来总共关着不下千余大小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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