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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道:“什么事,你先说说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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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头陀:“请公子把这些禽兽不如的东西交给在下,我等感激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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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想了想,招手叫过陈归永问道:“归永叔,你看我们即刻上路如何?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可是没有见到过啊,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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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归永会意地说:“是啊,我们穿村而过,根本就没有停留。这村里发生的事情我们怎么会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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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高声喝道:“护卫队,到外面整队,准备起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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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头陀从身上摸出一个黑铁牌交到林强云的手上,小声说:“林公子,大德不言谢。这是我们畲族晏家的信牌,你这一路到泉州,若遇到有人欲对你们做些什么时,可将此牌出示,或可保得你们一时平安。特别是到文圃山时,那里的沈山主是在下的结义兄弟,见到这块铁牌定会得到很大的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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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收了铁牌,谢过晏头陀后就走出张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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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头陀是他的绰号,名彪,又名梦彪,本州宁化县人,是一个畲族的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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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他懂事以来,父亲和家里的长辈们就是以贩运私盐为生。从小,父亲就告诉他,祖父晏朝天是个顶天立地的畲族英雄好汉,曾于绍兴三十年,举起过大旗造反。可惜被那时新上任的汀州知事孙祖善派兵给剿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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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他目送林强云他们过了河,渐渐消失在河对岸远处的林木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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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住地想,这世道的日子越来越不好混了,官府对他们这些贩卖私盐的查得越来越紧,这段时间以来甚至派出官兵缉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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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从泉州同安到此地的一路上,他们就遇上漳州的长泰、龙溪、龙岩三县的官兵不下六次,连这新泉村所遇的汀州上杭县派出的差役,总共碰上了七次官府缉捕的人马。带出来的四百二十人,折损了三十多个。所带的一万三千斤盐货如今剩下的只有不足七千斤,其他的都在逃跑时丢失,或是被官府缴获去了,可谓是损失惨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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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起来,这次贩盐所得,只怕是连本钱都不能收回来,接下去自己的数千族人该靠什么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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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族的头领,晏头陀苦恼得狠狠地捶了几下自己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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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照走祖父的老路扯面大旗造反,或许还能走出一条生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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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头陀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转动头颅四下察看,发现围在左右的全是自己的族人,才放心地吁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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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头陀定下心神对他们说:“大家也看到了,此次我们出来贩盐,一路上被官府派出缉捕的人杀了不少兄弟姐妹,抢走了许多货物。现在即使能够平安地把剩下的盐货带回去,卖掉后可能连本钱也收不回来。家里还有二千多人等着我们赚到钱回去买吃的、穿的,难道说我们要把本钱也用来吃掉吗。以后还活不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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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主,你说怎么办吧,全族的人听族主的就是。”一个脸色黄黑的高大年轻人比了个下切的手势,一脸凶狠地大声说:“先把抓住的这个狗县尉和差役们都做掉,二个月前就是他在古田把我二哥抓去施以剥皮之刑,还挖出心肝吃了。现在落到我们的手中,正是报应到他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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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围在晏头陀身边的人也纷纷悲愤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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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这样的恶人到此时得到报应,嫌他来得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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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让这些人尝尝剥皮抽筋、活挖心肝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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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巫四娘刚才被脱得光光的吊在树上,又是割奶头,又是切奶肉的。要不是阿光他们的林公子带人来得巧,把四娘及早救出,他们先走的这些人还不知要受多少刑呢。这是什么世道啊,我们畲家人还要不要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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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头陀举手止往大家的话,游移不定的眼光慢慢地变得坚定,指着不远处的一片树林,果断地说道:“去几个人守住那个狗官和他手下的差役,把所有的人都叫到那儿。我有重要的事情和大家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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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周的人离开后,晏头陀脚步沉重地向那片树林走去,心里不住大叫:“造反,造反才有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