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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的堂弟沈念康,年纪约有三十多岁,脸貌长得与沈念宗有几分相似,身材矮了一头却是大了一圈。他在大街靠西端开了一家杂货店,卖的是米油盐、针线、瓷器、小铁器和各种日用杂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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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铺内数个人在选购商品,看来生意相当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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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快走到店门前时,店内忙碌着的沈念康远远地看到了沈念宗,连忙放下手头的事,摇晃着胖乎乎的身子迎了出来,口中嘻嘻地笑道:“大哥,今天到得晏了,午饭吃了么?快进来食碗茶,歇一歇。哎哟,这是凤儿吧?两年不见,小丫头变成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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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甜甜地叫了声:“六叔!我们在路上吃过饭了。我叔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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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道:“叔妈在屋里头带你堂弟南禄,一会儿你帮她带着,好让她煮些好菜给你们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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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一面领着四人朝内走,一面回头对店中一个二十余岁的店伙嘱咐:“细狗仔用心看好店,我带客人进去。有什么事就来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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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的家是前店后屋的格局,转过隔门就是一个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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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井后的厅上,一位中年妇人手中抱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口中哼着歌儿哄小孩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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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一进后屋,就叫道:“秋云,看看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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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妇人秋云看见随后进来的人,站起来说:“是大伯!啊,还有凤儿呢。快来坐着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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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也招呼着:“来来,来,先把东西放在一边,坐下来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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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则由秋云顿着小脚领进内间去,自然是有女人的事情需要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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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坐定后,沈念宗问道:“六弟,我这次带来了四个熊掌,你看卖到那家酒楼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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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说道:“熊掌么,在长汀城内的四家酒楼中,就是只有出了名的云山酒楼最为豪华,大厨是曾师从行在临安有名的师傅学艺,煮的菜肴色香味俱全。有钱的主儿和富商们全上这家酒楼,也只有这家酒楼才出得起价钱。一会我和你一起去,也许能卖个好点的价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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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说:“这四个熊掌可是大得很,总共有七八十斤,他们要得了这么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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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他们生意做得大,赣州来的内地客人和潮汕水客都去他店里。听说这段时间正愁野味不足,我们送上门去不是正好。放心,包在我身上。”沈念康拍着胸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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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又道:“卖了熊掌后,我们还要买些打铁的用具。你可知道何处可以买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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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呵呵地笑了起来,说:“你们可来得真巧,这街西头的胡铁匠,去年九月就病了,不但咳嗽咳得气都喘不过,还不时咳出血来。半年下来既打不了铁,又穷得没了钱治病,只好托我帮他将铺子门面租出去,正愁那些打铁的家什和存着的铁料没处放。铁料这东西呀,放久了容易生锈损坏。卖么,又一时找不到买主,丢了又舍不得。你们要买,他却正是瞌睡碰上了枕头。他既可将店房清理出来或租或卖,又可多卖得几个钱。而你们便宜些买了,也可以省下不少花销。这不是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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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得这话,都是喜上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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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林强云知道,这胡铁匠今后是再也不能干打铁这门手艺为生了。沉思了一会,问道:“请问六叔,他这打铁铺内的工具都齐么,铁料还有多少,总共有多少重?能告诉我们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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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听得问话,这才注意起林强云来,认真地打量了他几眼,客气地应道:“工具倒是齐的,不然他如何能打铁呢。他店内的铁料听说还有上千斤,其他应用的东西也有一些,有多重我们去看过那不就清楚了。”说完,转向沈念宗问:“大哥,这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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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说:“刚才我忘了给你说,这位是我新认的侄儿。姓林,莲城县人。到山上打猎来到我们村。我们这次带来的熊掌,就是他猎获一头棕熊身上取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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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康目瞪口呆地看着林强云,半晌才一脸惊喜地叫将起来:“什么,你……就是那位莲城县的林公子,打虎英雄呐。哎呀,失敬,失敬了!刚才街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庵杰村的人带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