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宗转而指着凤儿母亲手上的衣服,对林强云说:“林兄弟,这是凤儿她哥的衣服,你先赶紧去换上,我们立刻就走,早一点赶到县城好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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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阴沉沉的,早晨时的满天红霞,到这时变成了一天浓厚沉重的乌云,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下起大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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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得密实些的树林中时显得阴森森地,只有走到竹林中时,光线才稍微好一点。路上和路边的野草经常密得似乎要拌住人的脚,拉扯着沾满了露水的裤脚、鞋子,让人走得磕磕拌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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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径从树林、竹林间曲折伸展,一行四人各带着一只装在苎麻囊袋内用油纸包着的熊掌,在小径上埋头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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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儿一手拿着根竹枝,打着路边的杂草领先前行。他说这是已经养成了的习惯,也是在山路上行走的不成文规矩,这叫打草惊蛇,并且也可以多扫掉些露水,省得脚上的草鞋被泡软了破得太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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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柱根木棒,紧随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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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头上戴了顶折成方形用线草草缝成的帽子,穿着稍显紧了些儿的长衫,甩着宽大得能遮住手掌的衣袖走在最后。左腰部鼓鼓的,右腰挂一个苎麻囊袋,斜挎黄包外,还背着那支双管猎枪。这副长衫背铳、斜挎军用包,腰间还吊着一个囊袋的打扮。使他觉得自己的样子真是不伦不类,十分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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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行来,也许是因为第一次去长汀县城的关系,凤儿的兴致极好,口中不停地哼着山歌,还不时地放声高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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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一路听着沈念宗讲解横坑村的情况,也一边打听各种自己想知道的事情。他需要尽可能多地了解这个时代的情况,以便考虑自己的前途,决定今后要走什么样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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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问道:“沈大叔,横坑村附近有打铁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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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一带都是小村,最大的村子就是庵杰村了,也仅有三十多户人家,哪里会有铁匠铺啊。这一带数十里方圆的人要想买铁器,都要到县城去。就是在县城,也只有五家铁匠铺,打制的铁器也不是很好,仅能勉强使用。再说了,好的铁器我们种田人也买不起。”沈念宗显得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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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若有所思地问道:“前天,我看三儿和凤儿用的箭上,装着骨和石头做的箭头,现时的铁器这样少?还有,你们用的刀也太差了,连割肉都要费好大的力气。你们就没有更好一点的刀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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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说:“林兄弟,现在的铁器倒是不少,要什么样的好铁器都有。但你不知道啊,我们穷人除了一定要用的,哪里买得起好的铁器呢。就比如刀吧,买一把我们现在所用这样的刀,就要二百五十多文钱,折成会子要一贯多呢。再好些的价钱就更高。当然,再好的刀也不能和你的那把宝刀相比。现在还有人比我们还不如,用的刀是使了数代人的,连菜都切不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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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试探着问:“照你这么说来,铁都这样缺,钢就更少了,难怪你们的刀这么差,原来都是没有加钢打的。沈大叔,我们在村里开一个打铁铺可以么?如果行得通,要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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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奇道:“钢?我不懂,只从书上看到过‘百炼成钢’这句话。打铁铺?村里如果有个打铁铺,那真是太好了,这附近几个村的人们要用铁器也不用走数十里地到县城去买了。可是,我们村有人会做木匠、石匠、泥瓦匠,就是没有人会铁匠手艺。再说,会打铁的人哪里肯来我们这样穷的小村子里开铁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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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强云笑着说:“大叔,你眼前就有一个铁匠。可以这样说,我是当今世上最好的铁匠呢?你信不信?我可以炼出好钢,可以打制各种铁器,只要有合适的材料,我就可以打制出像我那把一样好的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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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沈念宗突然止住脚步,一脸惊喜地回头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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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决无虚言。”林强云斩钉截铁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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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念宗思索着说:“好!林兄弟,我告诉你,在我们村开打铁铺不但行得通,还十分需要。就是需要办什么关防之类的,我会负责去办。只要你能打制出我们需要的铁器来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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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三儿和凤儿已经走出了很远,这时发现两人落在后面数十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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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儿扬声大叫:“爹、林大哥,你们走快点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