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医生根本很难理解他的意思。最好还是要她在场才可以的。尽管此时她地身体仍然虚弱到了极点,但是有必要的话,她就算是用爬的话。也一定要爬到莫一凡的面前去。
“他……他现在……”
沅柔看着夏薇那急切而又兴奋的样子,眼泪早已止不住如流水般哗哗而落,哽咽了半晌才艰难地开口说道:“小凡他……他现在在医院的停尸间里,明天……明天早上就要送去火化了……”
“什么……他……他已经……已经……”
夏薇闻言只觉得脑子里仿佛被扔进了一个重砰炸弹一般,震得她的意识一阵纷乱,眼前一阵发黑,全身一阵急剧的颤抖,然后向后一仰。再次昏厥了过去……
灰蒙蒙地天空中堆满了一团团如同马尾状的乌云,天低得仿佛抬一抬手就可触及,风从林间穿梭而过,带起一丝淡淡的凉意,茂密的枝叶在晨风的吹拂下,发出沙沙的响声,好象一个落魄的诗人正在低沉地嗓音吟诵着尼采地诗句。
一辆辆黑色的轿车从林间的公路穿行而过。排成长长的一列在珠洲市的火葬场前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从里面下来的全都是清一色的穿着黑西装的,戴着墨镜的男人,所有地人默不作声地分列在道路的两旁。
最后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在别人的搀扶之下缓缓下了车,望着前面搭好的灵棚长叹了一声,原本还很有威严地面孔仿佛刹那间老了十几岁似地,连他的腰都微微弓了起来,眼角地皱纹更如刚被刻刀犁过一遍,看起来凸出了许多。
“咳咳咳……”
中年男人刚刚向着灵棚的位置走了两步,就忽然弯下腰来急剧地颤抖了起来。嘴巴张得大大的,喉咙里仿佛装着一个破旧的风箱似的,发出一阵阵丝丝拉拉的异声来。
紧跟在中年男人身后的一个小伙子见状吓了一跳,慌忙上前一把将中年男人扶住,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几粒黑然的药丸。投入到中年男人大大张开的嘴巴里,然后招了招手。自然有人递过一瓶矿泉水,帮着中年男人把嘴里的药顺了下去。
黑色的药丸很有效果,一入肚子里,不过十几秒的功夫,中年男人的异状便逐渐消失,缓缓地挺直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继续向灵棚走去。
那年轻人见状忙扶住中年男人,皱着眉头,说:“舅舅,您的身体不好,还是回去吧……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吗?他死就死了,又哪里有资格劳动您老人有来给他送行呢?”
“他是普普通通的医生?”
陈三爷嘴角一翘,露出一个很沧桑的冷笑,说:“如果他是一个普通的医生,那么这天下的大夫就全都是狗屁不通的庸医了!唉……本来我的命运应该已经同他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只是……只是这个人实在是有些太麻烦了些,他所惹到的人,居然没有一个是我们能惹得起的!嘿嘿……人家都以为在整个珠洲,我陈三环说出的话就是圣旨,可谁知到头来我不过是想保住一个人都办不到……哎,看来我是真的老了呀!”
仿佛是为了应和陈三爷的这句话,一阵急剧的狂风吹过,将前方一个灵堂中的香炉吹翻在地,一蓬白色的香灰随风刮来染上了陈三爷的发梢,让他的样子看起来好象又老了十几岁似的。
“三爷……您来了!”
沅柔和几个别墅里的工人一起迎了上来,他们原本就是从陈宅里出来的,平时也在陈宅里面领薪水,因此表面上虽然是属于莫一凡家里的工人,可实际上他们真正的老板还是他陈三爷,因此见到陈三爷亲自到来,立刻忙不迭的迎了上来。
陈三爷扶着阿豪的胳膊一直走进了灵棚,没有去理会那些从陈宅出来的工人,而是愣愣地望了一阵透明棺盖中安详地沉睡着的莫一凡,过了好半晌才微微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跪在一旁的夏薇身上。仔细地凝视了一会儿,然后轻轻咳嗽了一声,说:“你……就是莫神医收的那个女徒弟吗?”
夏薇神色木然地抬起头,看了陈三爷一眼,然后轻轻点了点头,就又垂下头去,微微有些发白的嘴唇始终绷得紧紧的,没有吐出半个字来。
一旁的阿豪看到夏薇那淡雅清幽如蔷薇般的动人姿容,不由得眼前一亮,待见夏薇对陈三爷的态度如此不敬,顿时有些心动,立刻哼了一声,说:“你算什么人,三爷问你话你怎么不好好的回话?快给我站起来……”
夏薇又一次抬起头来扫了阿豪一眼,然后就又低下头去,就好象站在她面前的只是两个透明的、根本就不存在的非实质的人类似的。
阿豪见状更是勃然大怒,正想要发作,却听得身旁的陈三爷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声哼的声音极低,估计除了阿豪以外,就连前面的夏薇也听不到,但是阿豪却不由得全身微微一颤,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来。
“夏小姐是吧?”
陈三爷又向前走了几步,一只手抚住了那具华美无伦的水晶棺材,然后坚定的将双腿并扰,对着棺内的莫一凡毕恭毕敬地鞠了三个躬……
PS:和老婆回娘家了,明天会晚点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