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儿,我觉得你上次给我寄来的那篇文章,观点有一些不对。”吴永成的四姐吴永丽在自己的办公室对吴永成说:“我仔细看了以后,觉得其中的一些问题还很严重。所以,我就想在今天单独和你好好地谈一谈。”
此时是吴永丽新婚后的第二天。前一天晚上,吴永丽单位的领导倒是参加了她和李占林简单的婚宴,文丽一家只有文丽和她妈妈参加了,文丽的父亲多少年不参加这种非官方的宴请了。除了考虑影响以外,作为一个高级领导,他外出的安全问题,也是其中一个主要的因素。
当天晚上婚宴之后,吴永成和他的二姐夫马林、三姐吴永霞住到了附近的招待所。
今天一大早,文丽就陪着马林和吴永霞逛北京城去了。吴永成却被他的四姐吴永丽留了下来,说有一些事情要和他好好地谈一谈。
而吴永丽此时所说的那篇文章,就是吴永成前一段时间,把自己关于对农民外出务工的一些观点,结合到永明县几个乡镇搞得一些调研,写成的一篇比较有分量的调查报告。
当时,吴永成写好这篇文章以后,顺便也让政府办的打字员打印了几份以后,一份直接就投给了J省日报,一份寄到了他的四姐吴永丽这边。
吴永丽她们的这个单位,办了一份《农村政策调查与研究》的刊物,虽然这一份刊物,并不对外公开发行,可面对的读者,却都是省、部一级的领导干部,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呵呵呵,四姐,你可别吓唬我,我可是一贯的胆子小啊。”吴永成不以为然地笑道。
他记得自己的那篇调研文章中,也不过就是把自己通过调查的一些农民家庭、利用外出打工增加收入的具体数字。加以精确地概况,从而提出了各级政府应该在农民外出务工的这个问题上,做到组织有序、合理安排,如果条件许可地情况下,尽量有意识地利用农闲时机,为农民们举办一些实用技术培训班,把农民进城务工的这个利国利民的工程做大、做好。
“你还笑?你以为我是在吓唬你吗?”吴永丽恨恨地一指头点在了吴永成的额头上:“你呀、你呀,你知道不知道,你文章中的这些观点,已经和中央有关领导的指示背道而驰了!你还真以为我是在逗你哪?!”
“不会吧?四姐。你先让我好好地想一想。”吴永成被他四姐吴永丽认真的表情给镇住了,他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支烟点燃,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
在吴永成前世的记忆里,他对这个时候的农民工外出打工地事情,并不是记得很清楚。
这也难怪。在那个时候。他也是学校刚刚毕业,还在一个县的酒厂中,每天拉着平车往厂门外倒酒糟呢!哪还会关心这些农民工们地事情呀?!
不过,他近一段时间从一些报纸、刊物上,也没有看到过中央关于明确反对农民外出打工的消息呀!
他自己之所以要在这个时候,写这篇文章,就是担心下面基层的一些领导干部们,会因为大量的农民们外出打工、影响到一些乡村地工作,而加以阻止。才想让更高一层地领导,在看到自己的这篇文章以后,能够引起足够的重视,真正地把农民外出务工这件好事情办好。
可谁能想到自己的四姐吴永丽竟然说出这种危言耸听的话来?难道说四姐处在这个岗位,已经觉察到了一些什么信息?还是说她通过一些别的渠道。林雷知道了什么?!
不会。应该不会的!吴永成心里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再说了。文化大革命过去十多年了,以言定罪、以文划派的时代,也早已过去了,自己不就是一篇文章吗?即使上面有什么不同地看法,那天也不会一时塌下来。对于农民外出务工将来的结局,他可是知道得非常清楚的。
“ 四姐,我考虑好了,这其实没有什么了不得的,不就是一篇调查报告嘛!再说了,我也是通过实际调查,才写出来的。农民外出打工地好处,在我地那篇文章中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应该说你也都知道了。农村的情况,你并不比我了解地少,难道你也以为我的这种观点,问题很严重吗?!”吴永成抬起头反问吴永丽。
“ 啊呀,五儿,你怎么就搞不明白哪?”吴永丽看着自己的弟弟还是一副执迷不悟的样子,气得跺了跺脚,不过,马上冷静下来一想,又叹了一口气继续接着说:“算了、算了,五儿,其实这事情也根本不能怨你,你在下面就根本不知道其中的一些内幕消息。最近上面对这些农民们大量外出务工的现象,很不赞成。”
“内幕消息?”吴永成被他四姐的话说得给愣住了:“四姐,你是通过什么渠道知道的这些信息?不应该呀!农民们外出打工,既可以增加他们自家的收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还可以为其他的城市做出不少的贡献,这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上面的领导人怎么会不赞成哪?!”
“ 唉,五儿,你不应该把什么事情也想得太理想化了。”吴永丽在中直机关工作了几年,原本有的那一点单纯,也早就被残酷的现实磨灭的差不多没有了,已经学会站在政治的高度来看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