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23日,吃完早饭,四姐到单位去移接交工作,准备9月份去BJ上学。爹和妈不知道去谁家串门去了。我一个人在家里看书。突然从院里闯进一个人,“五儿,五儿”,我定晴一看,咳,这不是村头住的哪一家楞虎家的婆姨、李琴吗?气喘吁吁的,她这是来干么?自从和她那夜在她家里发生了那种事后,在村里我就尽量回避着见她,心里总是觉得别别扭扭的。现在家里就我一个人,她突然闯进来,莫非……
我心虚地连忙从炕上爬起来:“李琴,你来了,坐,快坐!有什么事吗?我家里他们都不在……”
“五儿,快点”,李琴喘过气后,一把拉住我就往地下拖,“快点跟我走!”
坏了,该不是东窗事发,秋后算帐的来了吧?唉,认倒霉吧,谁让咱做下那丢人的事呢。来啥接啥吧。
“咋了,出啥事了?又不是火上了房,用得着这么着急吗?”我故作镇静地问她。
“法院的到咱村里打人了,你赶紧去看一下,要不去晚了就出事了”。她这才意识到我还没穿鞋就被她拖到地上了。连忙蹲下给我拿过鞋来。
“法院的到咱村里打人了,打了谁?凭啥哩?大队的干部去哪了,你不找他们,怎么来找我?我又不是干部,我去能顶个啥?”一听说不是来算帐的,我就踏实了许多,思路清晰起来,说话也有条理了。
“嘿,你又不是不知道,支书和大队长你三姐夫都调到公社去了,村里还没有选下支书和大队长呢,公社叫咱的呶副大队长来有老汉临时负责大队的事,他绵得像个老婆婆似的,一句话也不敢说。这会他就在那儿,就会跟在人家法院的人屁股后面陪笑脸,说好话,人家看都不看他一眼。他给人家递过去的烟,人家还嫌不好哩,接都不接。你赶紧去吧,那老汉软得像屎一样,连筷子也夹不起来,靠他甚也顶不上,你是咱村里的大学生,见得多,懂得也多,能顶他几个!赶紧点!”李琴接连二三一个劲地催我。
出了院,在去的路上,李琴才给我说了事情发生的大致情况:外村的张三女与她男人——我们村的李三虎离婚改嫁后,张三女对原来已商量好的财产分割协议却突然变了卦,说原来分给她的太少,要重新进行财产分割。李三虎当然不愿意了:你都离婚一年多了,又重找了一个在县革委会工作的男人,有钱有势的,家里的光景比我好多了,更何况原来商量得好好的,财产也分了,凭啥现在又来分我的破家烂财的。两个人谈了几回也说不成,闹了个不欢而散。张三女回去和新任男人刘生旺不免添油加醋一说,刘生旺勃然大怒,你个烂农民、土包子,竟敢霸东西霸到我堂堂县革委工作人员的头上了,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也不知道爷爷我长几只眼。便让张三女到法院告了李三虎一状,说李三虎离婚时威胁她,霸占了她应该分到的二人共同财产,要求法院重新判决,取消原来两人的离婚财产分割协议。刘生旺在永明县信访办工作,现被调到临时成立的经济犯罪打击清理办公室(简称经打办)工作。原来在信访办时,由于这两年县里平反冤假错案的需要,就和县法院工作来往较多,现在到了经打办后,基本上每天到法院和他们打交道,关系也就很密切。张三姐在她的授意下到法院告了李三虎一状,他就给分管副院长王彪打了个招呼,要求好好治一下李三虎,给他老婆出口气。王彪满口答应,法院的治一个农民土包子,还不是老太太的甩鼻涕——手里捏着呢!
本来这种婚姻财产分割的纠纷问题在法院里不是什么大案子,派两个人下来调查、调解一下就行了。王彪为了给朋友出气,亲自带了三个人骑车到了鱼湾大队。一来以后,就把李三虎叫到大队办公室,简单问了几句,也不等李三虎回答,就把他拉着要去三虎的家里。这时村里的群众听说后,纷纷跟在后面看个究竟,法院的书记员嫌三虎走得慢,从后面猛推了一把,把三虎推在地上,扑上去又踢了几脚。后面跟着的社员们立刻有人就嚷起来,“法院的打人了,法院的打人了。”当下群众就把他们围起来了。
边听李琴说,边急忙往前走,到了出事地点时人已散去,没有任何动静,但前边不远的院子里传来男人吼、女人哭的嘈杂声。不好,那是李三虎的家,看来人们又都到了那里了,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吧,我和李琴对视一下,赶紧向李三虎家跑去。
原来李琴跑去找我时,村里的社员们把法院的四个人团团围住要讲理,责问他们为什么打人。大队的副大队长来有老汉怕事情闹大,求爷爷、告奶奶的打劝围观的人散开,让法院的人继续办案,三虎也怕法院的人恼羞成怒再收拾他,乞告乡亲们不敢再帮倒忙,他也不计较法院的人打他,只要能把他和张三女的事判得公平,合理,他就烧高香了,围住的群众们见挨打的三虎都这么说,也就给法院的人让开一条路。其实众人心里也怯乎着呢,不管怎么说,毕竟人家是法院的,是国家的执法人员,惹出个麻烦事来也是个麻球烦,就给他们让开一条路,相拥着一起到了李三虎的家里。
可谁知一到李三彪的院子,让三虎打开门后,他们仅仅把张三女的意思说了一下,问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