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姐被公社破格招干的事情在全公社传开后,一下子闹得沸沸扬扬,羡慕、嫉妒、惊呀……反正中心只有一个——:老吴家有一双才女、才子。甚至还有人专门从外村过来,瞻仰我的“真人真面目”,令人烦不胜烦。大姐、二姐更是推波助澜,在她们所在的村大肆渲染,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个好弟弟,好妹妹,一直过了半个多月才渐渐平息下来,我们的小院才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四姐自从到公社上班后,家里少了她唧唧喳喳的声音反倒显得有些寂寞。每天早上少了四姐的聒噪,我反倒能早早起来锻炼身体——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村里没有什么健身设施,只能在村外的大路上跑个三、五公里,不到几天,全大队就传开了:“吴家五儿神神道道的,每天早早的在大路上来回跑,真是有了几颗粮食吃饱了撑的。”爹妈听后,劝我不用起那么早瞎折腾,要不在全大队人的眼里就成了神经病了。刚开始我不以为然,只淡淡一笑。后来妈劝得多了,才当成一回事,自己不怕世俗的眼光,但也得为父母多想点,风言风语他们可受不了。于是我把晨练改为爬山去,每天早上拎一个草筐,腿上绑着沙袋(沙袋是央求老妈用碎布块缝的),早晨六点从我家窑顶爬上去,七点多回来时拎着满满一篮猪草,既锻炼了身体,也帮父母做了活计,一举两得。村里起得早的人见了都夸:“看人家五儿多勤快,一早起来就干活了。”
有一早上,我改变了活动路线,向后山爬去,上山后在晨曦中看见不远处一个五、六十岁的人正腾转挪移练得正起劲,这是谁?村里像我这么发神经的可没第二个。你想想,当时人们粮食刚能填饱肚子(虽说是一肚粗粮),每天跟生产队早上地、晚收工也够累的,也没那心思起这么早跑这么远来瞎折腾!
我好奇地、小心走近,蹲在地楞边的草丛里,呀,这不是大队的饲养员孙刚大叔嘛,他这是练的什么功夫?只见他脚踏一双千层底布鞋,身穿兰布衣裤,双拳如风,劲风阵阵,忽而双腿齐飞,两腿左一脚右一脚,连环六脚,攸地收回;忽而纵然跃起,空中一个360度大回旋,落下地后,身子便如木桩般猛然钉住,毫不摇晃……
我看得一阵阵口张目眩,天呐,我这不是遇上武林高手了吗?以前在小说、野史里光知道山东、广东习武成风,没想到在我们J省民间也有高手!既然遇上这么好机会咱可不能错过,健身强体又防身,能练成一打十,一打二十脸不变色最好。虽然现在人心古朴,社会治安没问题(斗私批修搞得小偷连起意都不敢,别说抢劫斗殴了)十几二十年后就难说了。嗯,抓住机遇,发展自己。
待他收拳后,我站起身:“孙大叔,起这么早啊,你这是打的什么拳,真好。”
孙大叔擦了擦额头上微渗出的汗水:“永成,这么跑这儿来了?你不是每天在大路上练长跑吗?”
我讪讪地说:“我来这儿割猪草,长跑早不跑了。大叔,你从那作学会的武功,拳打得真好。”
孙大叔没回答我的话,帮我拎起草篮说:“回吧,天气不早了,我也该喂牲口了,要不饿坏队里的牲口,你这记工员责任也不少,我打拳的事你也不用跟别人说,。
下山的路上,孙大叔和我有一搭没一拱地瞎拉扯着,只字不提武功的事。
回到家妈已把饭做好,饭桌上我问爹:咱大队的饲养员孙刚大队老家是哪里的,他不是咱这儿的人吧?
爹奇怪地问:“你怎么想起问他了,你孙大叔不是咱本地人,从外地搬来快十年了,说是他老家饿得不行,逃荒到这的,老伴在半路上饿死了,咱这里虽说光景也不太好,可沟沟畔畔随便掏块地,种点瓜菜山药也能抵粮度过饥年,从来没饿死过人。所以你孙大叔在这住下后一住就是快十年了。前几年大队见他孤寡一个人,又实在,便给他报了户口,照顾他当了大队的饲养员,唉,是个好人呐,就是命苦,也不知道他有没有留下个子女。人们问他,他也从来不说。”
我沉默了,看来在孙大叔的身后也有一段令人心酸的苦难故事。在我们的广大农村有不少这样的孤寡老人,叫五保户,到六十岁虽说政府也给予一定照顾,但毕竟国家财力有限,仅能保证他们饿不死,而现在社会上上又都是穷人,对他们这一阶层也难伸出救援之手,可以说五保户同样也是老年孤苦凄凉的代名词,对他们我充满了同情。既然来到这个世界,就要尽快发展自己,壮大实力,尽自己的最大力量来帮助他们,让他们不仅老有所养,还要有老有所乐。
这时我们家的鸡场一分为四,每家大约一百来只,蚯吲的繁殖比我预料的还要快,除满足鸡和猪的饲料外,每月还能到县药材公司换回一百多元人民币,相当于一个干部四、五个月的工资,这让我们四家的生活大有改善,往年积存的大量布票也能派上用场了(历年国家倒是给农民按人口定期发放布票,可由于手中没钱只能把一丈、两丈的布票的积攒起来),前几天三个姐夫集体登门提了一些礼物来看爹妈,虽说鸡还没下蛋,但也一脸满足,望向我的都是两眼的崇拜。可我不知足,虽由于才一个多月就获利不小,但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