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一个日本女生》作者不知道是谁,但有两点我猜到了:其一:他是四川人或试图冒充四川人,因为文章中多处爽歪歪说“日你个仙人板板”,这样幽默粗俗的句子正是鄙人故乡俚语;其二:他有长期观看A片以及三级片的光荣史,可能至今乐此不疲。这小说的许多性爱描写灵感均日本A片,注重前戏,留意情调,女人附属,男人则占据压倒优势。
当然,它混了3000多万点击率,除了眼花缭乱每次地点都不大一样的性爱描写外,更主要是标题里的“日本”二字。现在流行“标题党”的说法,有的博客大户据说已经深谙此道,知道编辑日理万机没有时间,遂取一个十分骇人听闻的标题,结果标题可能10个字,内容却只有8个字,骗取的点击差不多就有6万。《我和一个日本女生》虽然没有堕落成“标题党”,但为眼球计,也玩了标题诱惑的花样。日本女生大抵跟日本AV女优一样吸引点击,它能让人联想到许多复杂意象。
我们都是在某种知识极度匮乏的情形下成为好色一代男的。把《生理卫生》书翻烂,泡录象厅,逃课上网,下载A片,我们其实也没有什么错,身体健康,追求伟大,时刻关注人类福祗。真正有错的是那个“禁而不疏”的时代,每天有人关心你爸爸姓什么,没有人告诉我们性是什么。于是,黑夜给了大家伙儿黑色的眼睛,我们却用它来寻找黄色。《我和一个日本女生》里的“我”就是这样一个性饥渴者,他见到的每一个美女都有幸成为他猎艳的目标,他能从每个女人的脸想到乳房想到屁股想到下体。他一直跌跌撞撞,就象一个高尔夫初学者,知道球会进洞但不知道是进哪一个洞。他把这样的生活方式当成补偿青春的补药,让利比多的释放成为证明生命基本能量的最重要方式。
但是“我”会厌倦,因此以前是起性后来是动情,因此《我和一个日本女生》前半部跟后半部风格差异明显,前半部基本就是《肉蒲团》+《八段锦》,也有些《废都》和《成都,今夜请将我遗忘》的影子,后半部则收敛得有点象《情人》或《查泰莱夫人的情人》。换一种说法,前半部是A片,后半部是三级片。我喜欢A片但更爱看三级片,它营造的情调和机械动作之外的真情更让人记得住里面的人物:萧然、洋子、小珍、小娟、西哥等等,在“我”的玩伴与玩物之间兜兜转转,每一个鲜活的生命呈现出的样貌都如此清晰,以至于看得到毛孔和沐浴后皮肤上细小的水珠,感受得到呼吸的质感。
从文学的角度谈论这样一部红得发紫的网络小说是小题大做的行为,这样或那样的场面描写也并不是件多难的事,《我和一个日本女生》实际上就是一本性爱白皮书,虚拟序言可能是《别了,我的滥交生活》,跋可能是《我该如何爱》,前面轻浮得就象发育正常男青年独自解决生理问题的工具书,后面反思或诘问得象关于爱情的社会调查记录。当然,它们都是真实的。我的意思是,看完第一季,我真的十分关心里面的“我”和萧然,我想知道他们后来怎样,浮沉的爱、迷惘的性与未来,他们会在复杂中觅回单纯,还是在成长中学会失败?
《重庆森林》里面有句台词:人生总是很难预料。我穿雨衣的时候,也会戴着墨镜,因为你不知道,这个世界什么时候会下雨,什么时候会出太阳。——男女之爱也是如此。虽然我无法预料结局,但《我和一个日本女生》前后叙事的成长,稚嫩到成熟的感官效果,单纯动作到美妙感觉的递进,浅层到深层的关于爱的意义的阐述,让人不会低俗的仅仅把它当成“伟哥”,当成打发无聊跟空虚的HI药,而会把这部小说当成——解药,好色一代男的性爱解药,它会用“滥交到专一”,“重复到独特”消解性爱的过量魔力,能让大家看后把“性”放至该放的地方,把爱藏在心灵深处,温柔如刺无法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