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伯父猛的起身,冲到我身边,朝窗外的河里望了又望,叹气道,唉,你啊,做事情怎么…萧伯父摇了摇头,垂头丧气的坐回了沙发。我看了看萧伯父一脸懊悔的神情,实在不忍心再忽悠他老人家,于是走到他身边坐下,将手中的戒指放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对他道,萧伯父,有什么故事快对我讲,我现在可是帮萧然做事,为了她我可是天王老子也不管的。萧伯父惊喜的看着我,感激不尽的样子,拿起茶几上的戒指仔细端详一阵,抬头对我又爱又恨嘿嘿笑道,就你心眼儿多!我吐了吐舌头,笑笑对萧伯父道,您也知道我这个人比较冲动,耐性又差,您要是有什么隐瞒啊什么的,说不定我一激动这下就真扔河里了。对了,您要是这故事说的精彩,我还有一个大礼包送给您。萧伯父好奇道,哦,是什么?我故意满不在乎道,也没啥,就一封信,您要是把故事说得引人入胜,我一糊涂肯定就给您了。萧伯父道,那赶快先给我看看。我故意退开一步道,反正我和萧然还没有拿红本本,您现在最多只是准岳父,我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您要是有什么不满的,等以后您怎么处置我那是您的事儿。萧伯父微微笑道,我哪里敢对你有什么不满的,女大不中留,你们两个合伙算计我了是吧?我不好意思笑笑道,萧伯父,岂敢岂敢啊,不过说真心话,我这个人还真喜欢打探别人隐私。萧伯父靠在沙发上,一脸幸福望着前方,缓缓道,唉,都过去二十多年了,仿佛就在眼前一样。
萧伯父慢条斯理道,八十年代初期,是中日关系的“蜜月期”,那个时候你可能还不懂事。我点点头道,嗯,还在穿开裆裤吧,就知道日本连续剧好看,而且日本的电器也值钱,偷袭吧,偷袭吧,新时代的东芝嘛。萧伯父叹息一声接着道,就是,那个时候我也才刚二十,什么也不懂,就听说村里有个叫阿毛的小伙子在上海摆地摊都发了财,于是我瞒着家里人悄悄跟着他像无头苍蝇一样到了上海。你不知道,到上海之后,在街头第一次听到邓丽君的歌都让我激动了好久,真的不敢想象还有那么好听的歌。至于街上来来往往的年轻人,留着小胡子,穿着喇叭裤,嘴里还哼着港台歌曲,那真是自娘胎里出来就没见过的事。记得当时我看到一个小伙子穿了一件花格子衬衣,别提有多时髦,害得我好几晚没睡好觉。
听萧伯父说到这里,我忍不住笑了起来,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对萧伯父道,说实话,那时候我还忑小,对这些似乎印象很模糊了,不过听伯父您说起来,觉得特有意思。萧伯父道,你听着好笑,可伯父当年哭都来不及呢。我兴趣浓厚问萧伯父道,哦,快说说,怎么啦?萧伯父继续道,刚到上海,旅馆也住不起,别看那个带我出来的阿毛说的光鲜,到了上海我才知道他自己连个住的地方也没有。晚上我们就在各个公交车站打地铺,白天就围着阿毛那个地摊旁边转,给过路的人兜售一些日常生活用品。亏得阿毛这个人挺义气,倒是没让我太饿着,不过一个地摊养两个人毕竟艰苦了很多,所以我个人也觉得这样下去对不起阿毛,于是就决定自己好好在上海闯一番。
萧伯父喝了一口水,继续道,我朝阿毛借了一点钱,进了一些当时流行的服装,一件一件挂在一块空墙上卖。可能是由于旁边的人都把衣服摆地上的缘故,所以唯独我的生意特别好。虽说我本钱小,没有几件衣服,但每天基本都可以卖光,而且有一点,那个时候反而不像现在的人,买东西老把价格往死里砍,所以利润还是不错的。干了一段时间后,阿毛找到了我,让我给他借钱,还要我入伙和他一起倒电子表。别看现在不值钱,可当时那年头,谁要是手上戴上一块电子表,那足够和周围人炫耀好半天的。
我接过话茬儿道,那是,我还依稀记得我小学时候,爸给我买了一块电子表,我生怕同学们不知道,一堂课时间,硬是问了我同桌十七次同样的话,小样儿,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萧伯父微微笑了笑,接着道,其实我很想和阿毛一起干的,但一是考虑本钱太少,二是电子表那个进货渠道太乱,很多都是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在倒,所以我就没有答应,不过我还是把自己手里大部分的钱都借给了阿毛。过了三个月后,我再见到阿毛的时候,听阿毛说他已经在倒电视机了。从阿毛西装革履的样子来看,他算是混出来了,不过他还不算忘本,开口就说没有我的支持就没有他的今天,所以他又邀我入伙。可隐隐约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我还是拒绝了他的好意。你可能不了解,那个时候,有钱都买不着进口彩电,想想也是,阿毛倒彩电不发才奇怪了。
我点点头道,嗯,看过八十年代的片子,知道进口彩电冰箱什么的是紧缺物资。对了,还有收录机吧,我小时候家里还有个燕舞牌收录机呢,到现在我还记得那个广告,一打扮时髦的小年轻提着个收录机一边跳一边唱,燕舞,燕舞,一片歌来一片情…
萧伯父道,后来有一天阿毛突然找到我,说做生意没意思,还让我也不要倒服装了,安安静静回老家去过安稳日子。而且阿毛还神色紧张的送了我一个戒指,说是他准备结婚用的,不过可能用不着了,所以就送给我。临走时候,阿毛还给了我一些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