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冲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器,冰冷的水倾泻而出,立刻将我冲了一个透心凉。虽然是夏天,但是我依然能够感觉到一丝寒意,也许是内心。我一动不动宛如老年痴呆,任凭冷水冲击着我的身体四处飞溅,任凭头发随着水流的冲击肆意挣扎摇摆,看着镜子当中的我,无比恐怖丑陋,仿佛撒旦重生。
回过神来,我匆匆擦干了身体,回到小珍的房间。路过萧然的房间时,看到浩浩已经趴在萧然的床边睡得格外香甜。过度的身心疲惫让她们承受到了极限,看着萧然脸色苍白的样子,我怒其不争,唉其不幸。可是再想想,我又有什么资格呢?我坐在了小珍的床边,她已经穿好了衣服,眼睛死死的盯着我,那种眼神让我不寒而栗。我伸手过去想擦去她脸上的泪痕,但随即被她用力的挡开,仍然用刀一样的目光盯着我。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再说什么也是多余,她肯定恨不得杀了我才舒坦,如果真的这样可以让她好过点,我也愿意承受。我如同一只蝼蚁,一直就这样随波逐流,自己从来就没有珍惜过生命。
我点燃一支香烟,深深吸了一口,浓烈的烟雾全部钻入我的肺部,累积到一定程度的毒素,就可以让我忘记一切痛苦。我用手用力抹了抹脸上残留的水珠,然后抬头平静的看着面前出离愤怒的小珍。我很认真的对她说,对不起,然后解下我脖子上跟随我三年的那条项链,小心的给小珍戴上。庆幸的是,她没有拒绝,但是眼神的犀利却依然没有丝毫减弱。后来我想,也许她当时只是不想动,不希罕和我做一些无聊的纠缠,大不了我离开这个房间后,她可以把项链一把扔进马桶,冲它个无影无踪。我再没有多说一句话,转身离开了她们的住所。
天已经开始发亮,新的一天又来了。我没有马上叫车,而是一个人静静在空旷的大街上走。我想慢慢走回去,走了两个站头,开始感觉腿有点发麻,终于明白那些朝拜的虔诚信徒有多么坚定的毅力和决心。我决定要教训一下那个叫锋的王八糕子,心意已决,我拨了一个电话给疯子,疯子在睡梦中被我吵醒,有点不耐烦。他说你他妈的存心不让我好过,明知道昨晚我和阿勇去欢场尽兴,今天这么早电话给我,腰酸背痛的,接你个电话感觉骨头都散架了。我没有心情和他斗嘴,只是把事情的经过平静的叙述了一遍。电话那边,立刻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叫,蚂蚱shè精,鸟大的事,包在我身上,下午我找你,不过让我睡个安稳觉先。我苦笑了,说那我们就替天行道一次吧。
中午的时候,我发了消息给小珍,问她萧然情况如何。她说脸色比昨天好多了,让我不要担心,她们会照顾她。我说现在我更担心的是你。然后她就没有回消息,我一连重复发了6遍,还是没有收到她的回复。我想,既然如此,应该是她不想回了,难免心里一阵失落。我开始一个人在大街上闲逛,今天实在没有心情去公司了,就当给自己放一天假吧。路边正好有一个卖刀的藏民摆地摊,我一下来了兴趣。挑选了一把大约30公分长的藏刀,摸了摸刀口,真他妈锋利。开价180,简直他妈抢劫,讨价还价一番,最后30元成交。我找藏民要了一张报纸,把刀小心的包好,今晚就靠它为民除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