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带着“较量比试”的意思。
“啪啪、啪啪啪啪”,张百森脚下的青砖碎成粉末,双脚在一瞬间下陷了二十厘米有余,可见闲云大师的身子给予了他极大的压迫力。当他把压力转向脚下地面时,如同两只重力打夯机在拚命夯砸着坚硬的地面。
龟鉴川的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两臂和上身的僧衣“嗤啦”一声,碎裂成数百块破布,缓缓飘落,浑身只剩下一条灰白色的长裤和脚下的布鞋。交手虽然只有一招,却有石破天惊的威势。
“我们……可以……看看……情况……再……决定……”断断续续从嘴里迸出了五个词之后,龟鉴川张大嘴咝的一声,长吸了一口气,放开手掌,发出很响的“咕噜咕噜”吞气声。
闲云大师点点头,“呼——”的吐了口长气,脸色一阵红一阵白,阴晴不定。
火焰已经裹住了天龙僧的肩膀,灰色的僧衣尽情燃烧着,空气里有皮肉灼伤的焦糊味。
没有人出声告警,也没人去寻找水源灭火,只是默默注视着,连诵经声都停止了。
黄昏过后,荒山的又一个夜晚来临了,而燃烧着的天龙僧像是篝火晚会的主角,被众人围着、看着。他是人,不是松木干柴,所以这种情况看起来诡异而邪恶,更像是一场邪教徒的祭祀大会。
“这已经是三个月来的第二十七个牺牲品了,神水、怒火……不知道上天要将枫割寺置于何地?大师、大师、大师,难道就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解得了枫割寺的诅咒吗?”神壁大师变得悲愤无比。
当火焰把天龙僧整个包起来时,所有人都听到了皮肉受炙烤时发出的“滋滋”声,但听不到天龙僧的惨叫。或许五分钟后,他将彻底化为灰烬残骸,但这股奇怪的火焰是从何而来的呢?
“也许我们……可以……去‘亡灵之塔’下……参悟?”龟鉴川后退一步,又咝的吸了一大口气,干瘪的肚子慢慢膨胀起来。
我早就想去宝塔那边了,他的话正合我意。
闲云大师几乎是毫不犹豫地回答:“好,马上。”这三个字出口,张百森身子一弓,嗖的向院子里射出去。他根本没有绕道曲径的意思,脚尖在门前台阶上一点,已经孤鹤穿云般冉冉升起,空中滑步,踩到了院子的南墙。再次耸身之后,便连影子都看不到了。这种飞腾跳跃的方法,到达塔下绝不会超过三秒钟时间。
我苦笑了一声,自己的武功、轻功虽然不错,跟张百森比起来却连他的三成都未必能赶得上。
“年轻人,我们……走吧……”
龟鉴川向我伸出手,和善地笑了笑。他的上身一直都赤裸着,怪异无比。
我也伸出了自己的手,对这位一直说中文的日本高僧,还算有些好感。两只手掌接触时,一股阴森森的寒意刹那间传遍了我的全身,让我的身子连颤了数次,脑子也受了寒冷的刺激,猛然清醒了不少。
我的第一反应便是甩开手,但龟鉴川掌心里蕴涵着的巨大黏结力,却把我的手掌牢牢吸住。
“藤迦公主,对我们很重要,救活她——如果你能的话……”他的后半句话明显带着不信任,我感觉他的握手动作,就像闲云大师探索我的脑组织的动作一样,都是要取得我身体里的某些特殊记忆。
他如此失望,当然是因为在我体内没找到救藤迦的办法而已。
我承认,面对藤迦的植物人状态,除了送去医院深度医疗,根本想不出更高明的办法。如果由于这一点受鄙视的话,那也没办法。
“我知道,如果有办法,哪怕是亿分之一的希望,我也会尽力。”很明显,我又被面前的日本僧人的某些表象给欺骗了,即便是说中文的日本人,也不一定都是中国人的朋友。
火焰渐渐减弱了,天龙僧已经向前扑倒,身体焚烧成焦黑的一团。
以前在金字塔里时,见到过人体被奇怪的射线“风化”的诡异事件,对眼前天龙僧的“自焚”也就有点见怪不怪了。从围观僧人的漠视里,能够看得出这种诡异事件,似乎已经发生过无数次,大家都变得奇特的麻木了。
“你似乎是有办法的……请注意,是‘似乎’……但需要外界赋予你的力量……年轻人……做日本人的朋友……会有意想不到的好处……”
听龟鉴川如此说,我恼怒地重重甩手,挣脱了他手心里的吸力,借势旋转三圈,向后急速退开。
其实自己内心里最恨别人的“好心施舍”,特别是邻邦日本人小恩小惠的“施舍”。要知道,日本之所以能在战后迅速恢复元气、高速发展,跟二战结束时中国免除了他们高额的“战争赔款”是绝对分不开的。
现在,逐渐富裕的日本人,每每在中国人面前暴露出“高高在上、大腹便便”的富人丑态,让我由衷地感到恶心。
“好处?龟鉴川先生,还是多想想二战结束时,中国给予日本的巨大好处吧!你的好处,留给有缘人好了,我不需要!”单从他刚才的话来看,根本不配“大师”这样的称号。
龟鉴川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尴尬地笑着:“不